两个主角进去之后,客厅几个长辈就开门见山了。林兰芝因为儿子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好寒暄,直接对贺喜母亲道,“你看我家明光怎么样,如果觉得行,那这婚事咱们就尽快办,彩礼什么都好商量。”
说实话,贺喜母亲也是替贺喜发愁,贺喜不是少了一根手指头,而是手指头全炸没了,就算在乡下,也不大有人愿意娶她,谁不想娶个健全点的儿媳妇?
贺喜今年已经二十七了,这个年龄在乡下绝对是老姑娘,跟她差不多大的早就结了婚,头几年还有人上门来问问贺喜的情况,这两年根本就没人问了,前不久倒是也有打听的,对方是个聋子,说亲的上门问贺喜母亲愿不愿意。
正巧赶在这个时候,阮明瑜的姑妈也登门来说亲了,把陆明光的情况说了下,再把他家庭条件夸大了一番。
贺喜母亲不免动了心思,左右都是嫁残疾人,既然打定主意要把老闺女嫁出去,那倒不如嫁个条件好的!
眼下贺喜母亲听林兰芝说彩礼好商量,索性把话撂开了说,“你们打算给多少彩礼?”
林兰芝心知有门了,笑着道,“我听明瑜她姑妈说了,老家那边是八万订金,十万结婚,加起来十八万。我们家明光结婚,订金我给十万,结婚再出十五万,你看怎么样?”
贺喜母亲顿时喜上眉梢。
阮明瑜却是听得直皱眉,二十五万,到底是嫁闺女还是卖闺女。
快中午,阮明瑜在离家最近的饭店订了包间,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总要好好招待她们。
其实阮明瑜订的饭店在岳岭市根本就不算什么,但贺喜母亲还是很高兴,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眼睛不住乱看,对阮明瑜点的菜也赞不绝口。
“明瑜,你女婿呢?”饭间,阮明瑜她姑妈问了一句。
岳岭市本地人习惯将丈夫称作女婿。
阮明瑜笑道,“去工作了。”
闻言,阮明瑜姑妈有些可惜,“本来还想见见你女婿,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带回去给我们看看。”
当初阮明瑜跟沈豫北结婚,不仅外边人不知道,就连陆家亲戚都没能去参加婚礼,背地里多有微词,总以为阮明瑜是攀了高门,不屑理睬他们。
像眼下,阮明瑜也不好说什么,转了个话题,问她表妹上高几。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饭后阮明瑜又喊服务员上茶点,阮明瑜姑妈她们没多待,在包间聊了会,就赶着去了汽车站。
等送走了人,林兰芝才把脸上的笑放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对阮明瑜道,“我也不求什么了,就希望贺喜这姑娘以后能对明光好点,这样我跟你爸哪天两腿一蹬,也能放心点走。”
说实话,阮明瑜对林兰芝的印象一直不大好,可她这番话说得,听在阮明瑜耳朵里百味杂陈。
“妈,彩礼二十五万呢,家里有这么多钱吗?”
林兰芝道,“没有。”
“那你还信誓旦旦要出这么多。”
林兰芝扭头白她一眼,“我没有,豫北不是有么,我管我女婿要点钱,还不行啊。”
阮明瑜听得无语,半响才道,“你能不能别总惦记着沈豫北的那点钱,你当他开银行,能让你随便取啊!”
林兰芝不以为然道,“你管我怎么要,要来不就行了。我要是不张口,就你这木头脑子,还能指望你?别人家闺女嫁好了都惦记着娘家人,你倒好,嫁了就跟没嫁一样!”
阮明瑜冷笑了一声,“我还不惦记娘家人?每个月谁给你一万块的?你当是沈豫北给的?!”
阮明瑜干私活挣的那点钱可是都给了林兰芝,如果不是看她哥哥份上,阮明瑜才不会管林兰芝这种泼皮的死活。
林兰芝悻悻道,“我养你这么久,该你孝顺的时候了。”
阮明瑜没吱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妈,我回去了,你跟爸再商量商量,贺喜虽然是个不错的姑娘,但是还得看她情不情愿,她要是不情愿嫁给哥哥,以后哥哥过得也不会幸福,如果你只是担心哥哥以后没人照顾,那现在你可以放心了,等你和爸老了,还有我在,我会照顾哥哥的。”
林兰芝又叹了口气,“单你照顾哪行,我想让你哥给陆家留个后代。”
尽管陆建国憨厚,从未说过什么,可林兰芝心理压力还是很大,闺女嫁了人之后生的那是外孙,到底不是姓陆啊。
阮明瑜回镜泊湖时,天已擦黑,沈豫北还没回来。钟婶在厨房忙活,听见门口动静,从厨房出来,笑道,“太太,先生来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太太你先坐一会儿,我饭就快烧好。”
阮明瑜笑着嗯了一声,靠在沙发上歇了片刻,想起来明天还要去出门诊,先给老高打了个电话。
哪知老高在那头支支吾吾,通知她,“小陆,明天的门诊你不用过来了,我找了别人。”
阮明瑜一听,心头微微火起,“老高你什么意思,虽然我们没签合同,但当初是说好了的,怎么你现在是看患者多了,就想把我一脚踹开。”
老高心里叫苦不迭,有冤无处说,委婉道,“我看你也不是缺钱花的人,这么辛苦做什么,在家好好享福不就好了”
挂断电话,阮明瑜就是再傻也听出了老高话里的意思,再略一想,也就明白了是谁在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