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紧眉头,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枪。
他试图抬手,可是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有心无力。
“啊!”
陆今安抬脚重重踹向了闻宴的左手手掌。
那里有一道划痕,是季子瑜用剪刀扎的。
闻宴惨叫一声后反而清醒了,更加用力地拽紧了车门,同时手臂用力,试图重新爬上车内。
陆今安重重地碾在闻宴的手掌上。
他笑了一下,眼神中的嘲讽太过明显。
“带枪了吗?”陆今安问顾南霖。
顾南霖犹豫了一下,摇头。
“开快点,甩掉他。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你降了车速。要是你不按我说的做,我会和子瑜哥哥说的。”陆今安温柔地笑说。
顾南霖握着方向盘的力道倏然一重,戾气四溢。他犹豫了一下,转而缓缓踩下了油门。
闻宴全身的体力已经在透支。他眼前出现一片片黑影,视物模糊。
扒着车门的手指从五根到最后一根根松开,陆今安脚下的力气一点点加重。
到最后闻宴松手时,陆今安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再见。”
闻宴刹那间向后飞坠,滚落,一圈又一圈,疼痛不知从哪个地方开始蔓延,很快,几乎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全身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但又好像不是疼痛的感觉,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痛感。
他张口,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狠狠撞在天桥的围栏上,能清晰听见骨裂的声音。
他睁不开眼,连动一根手指都那么困难。
雨点越下越大,冲刷着身上的伤痕,从他身下蜿蜒出一条条淡红色的小溪,既像是他的血肉滋养了一朵向四周绽开的艳丽花朵,又像是一张巨大的红色蛛网。
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几乎已经死去,胸腔的起伏已经渐渐变得不明显。
闻宴用尽最后清明的神智感受着右手手腕上的滚烫的温度。
项链好像在发光。
他的神明是不是要来接他回家了?
他想回到南城的那个出租房里。
他还想给宁宁洗头发。
然后宁宁会在他给他吹头发的时候故意晃头把水滴溅他身上,见他生气又会像只狗狗一样蹭着他的脖子。
他想买戒指。就像是文斯和季枫一样,用戒指把宁宁套牢了。这样他就不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想和宁宁养只猫或者狗。虽然他们很穷,但是日子是会越来越好的。
他想那套新衣服宁宁穿起来肯定很好看,可是他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