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头越冷,神山终年飘雪。风也像刀子一般吹刮。
闻宴身躯单薄,简直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被风吹碎在原地。
“我……我腿没有知觉了。哥……”
“你喊谁哥?!”陆今眠猛的一拉,阴婺的桃花眼里暗沉沉的透不进半分光芒,像是面前的人再说一句话就要把他勒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事到如今,这人还想着动摇他!还想冒充小辰!简直不知好歹,找死!!
“哥……哥……我喊你。哥哥……我腿没感觉了。哥,我好怕……”
陆今眠眼眶变得通红,血丝满布。
链子一圈又一圈勒住了他的脖子,他像是条连挣扎都没了力气的鱼,纤细瘦弱的手指拼命为自己赚取一点呼吸的余地。
滚烫的泪水滑落,从眼下到嘴角,还没走完它的旅途便化作了碎冰。
泪痕成了冰痕。
“哥……”
奄奄一息的人还是这么戚戚地喊着,似乎只要他一直这么喊就能成为陆今辰,似乎他一直这么喊,陆今眠就能动恻隐之心。
陆今眠松开了,他想,不能让他死。他得把他亲手送到山顶去磕头认错。
闻宴确实是一步也走不动了。他身上的羽绒服早被刮破了,裤子也被刮破了一大截,右腿就这么暴露在寒风中,外部的组织已经严重坏死。
只能砍掉。
陆今眠抱着闻宴进了一个山洞,山洞漏风,但总比外面好上许多。
闻宴紧紧搂着陆今眠的脖子,先是生怕他把自己丢下来,紧紧依偎着他,像个孩子一般。
他有斯德哥尔摩了,陆今眠这么告诉自己,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对绑架自己虐待自己的人产生了依赖,所以才会像这般乖乖地待在自己怀里。
真是……贱。
陆今眠心里嗤笑道。
只是为什么,他将半边脸颊靠在自己肩上默默落泪的样子总会让他想起小辰。
小时候,小辰也总是让他背,让他抱,喜欢爬到他怀里,贴着他的脖子,高呼:
“哥哥!我比你高啦!”
陆今眠重重晃了下头,试图驱赶出自己把陆今辰和闻宴联系在一起的念头。
却是看着怀里的人,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若是小辰平安长大,应当也是他这般模样。
疯了!他真是疯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找了那么久,如果真是这个人,这个在他眼皮子底下蹦了那么久最后还毁了陆家的人……
陆今眠你真是够了!你忘了当初那张亲子鉴定单了吗?!
陆今眠把闻宴重重摔在地上。
然后迅速掀起他的裤腿,右腿必须截肢,不然会感染甚至中毒性休克。
他看了看自己的背包,里头有把小刀还有枪支。
他把刀用打火机消了毒,靠近闻宴,滚烫的的刀身靠近闻宴的那一刻若有所觉闻宴挣扎起来。
“哥!哥!你要干嘛!”
陆今眠连忙压制住闻宴,冷呵“你找死吗?!”
闻宴碰到了锋利的刀刃,手掌心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不断地涌出,很快又要被冻住。
陆今眠蹙紧了眉,连忙撕扯了自己的内里衣服下摆,把伤口捆住了。
然后重新把刀靠在了闻宴的右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