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是一眼,他就好像触电了一样迅速转开脑袋。
&esp;&esp;黄露明捕捉到了刚才抬眸瞬间,他双眼一片迷离,跟往常的清明模样大不相同。耳尖一直红到了脖子,她心里有些疑惑。
&esp;&esp;天色已经暗了,司徒的身影半隐半现,比起清醒的白天,他此时突然觉得胆子大了很多。
&esp;&esp;心里那个念头冒出来,他终于把话说出口,“今天晚上,我要拍沧海月明
&esp;&esp;司徒的吻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凉且润,仿佛冬月里,被料峭之风吹上童童玉树的细雪,带着一点将化未化的凉意,被肌肤接触之后的那微微热气一熏,就透出润泽的触感来。
&esp;&esp;然而这落雪般的眉心吻那样轻,轻得似乎是静夜里一个幽幽叹息,又或者是落叶临水时划过的一小圈涟漪,于微不可查中含着沉默但郑重的意味。
&esp;&esp;鼻尖轻轻蹭着鼻尖,手臂紧紧挽着手臂,彼此呼吸可闻。
&esp;&esp;他睫毛轻颤,呼吸都停涩,本能催促他试探着向下,寻上那微启的樱唇。
&esp;&esp;一只带着凉意的手覆上他的唇。
&esp;&esp;黄露明用未被拉住的一只手挡开了他,然后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后退一步,靠墙站得笔直。
&esp;&esp;她的面色平静,既没有恼怒也没有欣喜,只是平静。
&esp;&esp;“你醉了。”她的声音里包含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语气,下完这个定义之后,她毫不在意地抬手,将落在前额的头发重新梳理到耳后。
&esp;&esp;司徒盯着她似笑非笑的脸,冰冰凉凉的眼,半晌,颓然垂下脑袋,“我……对不起……我只是……”
&esp;&esp;“没关系,我没有生气的意思。”黄露明打断他,“如果还要拍戏,就赶紧回片场去。如果不是,回去好好休息,然后就忘记吧,不用放在心上。”
&esp;&esp;门轻轻地关上了,她回到那个还没开灯的漆黑房间。
&esp;&esp;他站在原地,盯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很久很久,终于苦笑一声,转头离开,走回没完没了的片场去。
&esp;&esp;黄露明一直到脚步声消失,才按下了小台灯的开关,啪的一声,书桌被照得一片明亮。
&esp;&esp;原著小说还保持着刚才的姿态,摊开放在那里。里面的主人公却仿佛刚才走了出来。
&esp;&esp;乌发雪衣的美少年,书中无人不爱。
&esp;&esp;可是黄露明脑海中的影子,却是那个在篮球场上飞驰的男孩。
&esp;&esp;是离开那场荒谬的编剧业内交流沙龙那天吧?料理完黄鹤的事情,司徒邀请她去看他的篮球赛。
&esp;&esp;她坐在前排的长凳上,静静看场上飞奔的年轻男孩,篮球破空落地的声音,教练吆喝的声音,女孩子们加油的声音在耳边响成一片……
&esp;&esp;球场里灯光很暗,司徒小李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她的时候却好像在发光,那个刹那真是耀目极了。
&esp;&esp;球场上的少年换上古装,走进镜头,语言难以描画的气质□□都还在。可是她只能是隐在书页背后执笔的人,没有让自己成为故事一部分的打算。
&esp;&esp;·
&esp;&esp;又过了几天,之前一直没有露面的导演终于到达片场,之前一直是副导演在监督进度,他被其他事情缠身。
&esp;&esp;等他回来,正好黄露明回市区,去看望医院里的阮颉依了。
&esp;&esp;他一来,皮条王就变得勤奋不少,扮演出一副披星戴月劳累不堪的样子,瞅准机会,便拿着黄露明辛苦写出来的稿子去邀功请赏。
&esp;&esp;剧本是被锁在抽屉里的,可是那把小锁头哪能拦住她?还不是被轻松取了出来。
&esp;&esp;为了表现自己原创性,她随便挑了几个地方,略作修改,添枝加叶,这样便心安理得,觉得神不知鬼不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