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件事对于黄露明来说是一个转折点,意味着她终于告别低俗写手身份,成为真正意义上、有自我价值的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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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忙完稿子的事情之后,她走出自己的病房,在另一间病房门口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了。
&esp;&esp;背对着她的是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他保持着侧卧的姿势方便打点滴,由于医院突然地爆满和混乱,没有换上整洁的病号服,仍旧一身脏衣,带着血迹和污泥。
&esp;&esp;眉毛上方被胡乱地包扎了伤口,嘴唇有些发干和苍白。
&esp;&esp;黄露明走进病房,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她不应该有什么开玩笑的闲情逸致的,可是眼前的情景实在好笑:
&esp;&esp;那人由于个子太高,斜对角线躺平之后还是远远超过了病床长度,不得不别扭地把一截小腿搭在床外。
&esp;&esp;他这样安静顺服闭着眼的样子,黄露明初试美人舌
&esp;&esp;陈先生的表情很愣怔,身体很僵硬,眼睛完全失焦,空茫茫一片,面色从白转红,又从红转白。
&esp;&esp;他微微张着嘴,原本他长得唇角尖、唇峰锐,眉目流转时像是机灵狡猾的狐狸。
&esp;&esp;可是现在这只,只能说是弄丢了尾巴在发愣的呆狐狸。
&esp;&esp;张嘴半天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黄露明只听见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快得惊人。
&esp;&esp;半晌,他才轻轻摇了头,推开怀里的黄露明,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往病房走,在门槛的地方狠狠绊了一跤,扶住了门框才稳住,之后一脸空明继续向前。
&esp;&esp;“在国外做梦有点太真实了……”他发现自己同手同脚,走得太别扭,换了个节奏。
&esp;&esp;“这不可能啊,但是手好疼,又像是真的……”边走边喃喃自语。
&esp;&esp;陈先生坐在床边之后,非常纠结地在自己手背上又使劲按了一下,痛得倒抽冷气。
&esp;&esp;他彻底茫然了。
&esp;&esp;“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不要瞎想,睡一觉就好了。佛祖在上,其实我真没那么无聊猥琐……”终于放弃自虐,他整个身子向床边躺倒。
&esp;&esp;进门的时候忘记开灯,他就摸着黑一下子扑到床上,把自己用被子蒙了起来,自言自语念叨个不停。
&esp;&esp;黄露明在门口围观了整个过程,此时捂着嘴弯腰低头笑,边笑边摇头。
&esp;&esp;活了两辈子第一次主动表白,他居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esp;&esp;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保温饭盒,回到病房,一把拉开那团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