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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所以易于讨好。这类译法似乎颇难而实在并不难,以我自己的经验来说,要比用白话文还容易得多,至少是容易混得过去,不十分费力而文章可以写得像样,原意也并不失掉,自己觉得满足,读者见了也不会得不加以赏识的。这可以说是翻译的成功捷径,差不多是事半而功倍,与事倍功半的白话文翻译不可同年而语。文言译书不很费力而容易讨好,所以于译者有利,称曰为自己而翻译,即为此故。不过若是译者因为喜爱这本原书,心想介绍给大家去看,那么这是为书而翻译了,虽然用文言于译者最有利益,而于读者究不方便,只好用白话文译去,亦是不得已也。

我把这一段文章引在这里,一面也是说自己的经验,更重要的一面是说明雅与文言的关系,在用白话文译书的时候,三字诀中的雅可以不必要,至多归并在达字里边也就可以了。

(四) 韵文与散文

末了这一节话恐怕缺点顶多,因为是外行人所说的。我不会得做诗,这里说起韵文,乃是上文讲到文言译书,所以连带引起来,想对于用古文译诗的问题说一句话。看来很像是矛盾,我对于有能力的人把外国诗歌译成中国旧诗并不反对,但是自己如遇见书中有诗歌出现,却主张用散文译,无论是连写或是分行,总之都是散文,因为我觉得现在还没有有韵的白话这一体,所以没法子用韵文译。韵文总有它的一种形式,在中国则是如字的有脚韵,自《国风》《楚辞》、诗词以至小调弹词,都是如此。把外国的诗歌要翻成中国的韵文,便必须用上边所说的某种形式表现它出来,这才在中文的译本上有韵文的感觉,大抵愈用古旧的体裁也愈容易译得好,其理由与用古文译书是一样的。不过这也仍旧是为译者自己的利益而说的话,对于读者是否便利,对于原文是否体裁相合,也还是很有问题,即使是同样的问,用《小放牛》调改写《天问》,我想总不能算是合适吧。翻译外国的韵文,在我个人看来总觉得是一件大难事。六朝以来,佛经里有好些韵文作品都译成了中文,如《佛所行赞经》,还有某一种的本行经,全部是韵文,译成了“偈”的形式,这里显示出译师们苦心与独创的地方,是值得我们注意的。他们不愿意改译成散文,要用韵文呢,那时所有的各种形式总有可以采用的,可是用了便要受约束,不变成大雅也是长篇述祖德诗了,所以他们造出了一种无韵的非散文,沿用“偈他”(gatha或译伽陀)的名称,是专为译述印度原诗用的新文体,至今读了还觉得很有意思。正如《四十二章经》用《论语》《老子》体的文章写了之后,感觉得虽雅而不适合于发挥新事理,乃揉合骈散,成立了晋唐的佛经文体,这里不用骚赋,别造偈颂,意义相同。这给予我们一个教训,便是旧文体纵或可以应用,新时代应当自己去找出途径来。现今想用古诗文各体裁译著的人大概是没有了,但是新的途径也还没有找好,散文方面总算走了几十里路,韵文却没有什么头绪,这是值得去试探寻找的,虽然在我外行人这里毫无意见可以贡献。

重译书与重出书

1951年7月15日刊《翻译通报》3卷1期

署名遐寿

未收入自编文集

重译书究竟是否多是每况愈下,而不是后来居上,我想这很是一个疑问,还得要加以调查研究。顶重要的一点是,重译书与重出书的区别须得分清楚了。重译书是明知道这书已有译本,决心来从新翻译,这里必定有什么一种原因,如不是发现前译有错误,要来改正它,便自信重译一遍,可以更为达雅,才肯费了时间精力来做这样的工作。假如是有这样用意来动手重译,那么在理论上说总不能比前译更差。重出书则是彼此全不接头,同时或前后译成出版,译文虽有好坏,那完全是偶然的,与翻译先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关系。有用意的重译,我以为是值得奖励的,一面加上正确的批评工作,使得读者能够择取比较优良的译本,在译者出版者方面也是一种警惕,不好再随便从事。至于译书的重出,除了目的专为谋利的抢译抢印,系属不好的现象外,似乎没有多大的害处。如要帮助读者免花冤钱,可以加重批评,分出好坏来,再来办好翻译工作者通讯机构,交换消息,也可减少重复的翻译。只要译者出版者不专注重利润,对于文化负点责任,出的东西够得水平线以上,重出的版本也有用处。中国地大人多,文化学习日益发达,书籍需用很多,能够供应都是好的,何必限定一本,只此一家的去发行,反而使效用减少了呢。外国常有许多古典著作,翻译至再至三,那既不是谋利,也不见得因为以前名人译本有什么大错误,大抵只觉得照他的意思这样译法最好,所以来实行一下,与别的各本并行,于流通古典,推广文化上边增加一分力量,这是大家知道的事。中国只要物力人力足够,这样的办也是很好的,目下虽然力不能及,但照这原则说来,书的重出不算坏事,那总是明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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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岁生日记(题为编者所加)

1951年12月28日作

未署名

未收入自编文集

廿八日晴,晨零八度,旧十二月朔。不知今日为可祝耶,为可诅耶?诞生为苦难之源,为自己计,自以少遇见此日为佳耳。先君没于三十七岁时,祖父卒年六十八岁,但也在诞日前半年,余今乃过之,幸乎?不幸乎?庄子述尧对华封人之言曰:寿则多辱。若是(我以为这是很对的),则亦是不幸也。但我现今目的只在为人与为工作,自己别无关系,故仍愿能忍辱负重,再多译出几部书来,那么生日还是可祝,即长生亦所希冀者也。虽然在一方面死而速朽也是极好的事,不过其利益只在个人而已。早晨孙儿辈来拜寿后书此志感,写毕胸次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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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口充肠――饭后随笔(三三九)

1951年1月1日刊《亦报》

署名十山

未收入自编文集

《千字文》里有一句话道,适口充肠,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这能很得到要领的把人类吃食的动机说明白了。我说人类的,因为在一般动物吃食只是充饥,到了两只手的朋友总要讲精讲肥,分别好吃不好吃,现今再加上热量与维生素的计算,这已是第三级了。自然热量供给与消耗不平均,维生素缺乏,是要生病的,但我觉得充肠的问题也并非不重要,正如维生素病是“吃饱的饿死”一样,热量与维生素充足而食量不满也是饿得很难过,虽然于卫生无害。有人理想将来科学发达,一个人一天只要吃三颗丸药就够,不必吃饭,这事或者有一天可以做到,但是我怕人的胃肠如不改良,保健上虽是行了,生理上难免痛苦,因为胃是不习惯于空虚的。因此卫生与适口两级虽是人类进步后所独有的,但充肠究竟还是根本的需要,我们没法轻视它。维他命剂总有限度,熊掌与鱼不能常享,结局仍是蔬食菜羹,管他什么鸟成分,只要没有毒可以吃便好,吃一个饱才可卷起袖子来做事,这一直是老百姓的意思,现在看来还是完全不错的。

琉球的酒壶――饭后随笔(三四)

1951年1月3日刊《亦报》

署名十山

未收入自编文集

我有两把琉球的酒壶,藏了已有二十年,这回分送给两个朋友了。其一是我从日本一处民间工艺品的店里买来,因为在大陶瓷器店是不卖这种东西的,本是老百姓的用品,那时代价也只有日金半圆,却不能不说是难得之物。其形如大蒜头,中间的圆筒作喇叭口,却没有盖,旁有一嘴,暗色釉上涂彩色不成形状,这如放在馄饨店的板桌上装酱油醋,倒也适合,但实在却是盛酒的。琉球的烧酒名为泡盛,大概酒花很多,颇有名,以壶的容量不大而论,那是盛白酒而非黄酒的殆无疑问。其二系友人在同处买来见赠,形式奇异,其状如圆环,径约一寸,中空容酒,上侧有一圆筒为柄,从上端倒酒入内,对面是一壶嘴,仿佛是为烫酒便利而作的,釉与花纹大致相同。这些壶不知道原来什么名字,与日本的铫子朝鲜的酒煎子形状均不相似。本来这也是平常物件,但是现今琉球沦陷在美帝手里,不知何时才得解放,所以成为可纪念的东西,我的两位朋友都是说吃假黄酒不如真白酒,送给了他们或者还可以有用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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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关公――饭后随笔(三四一)

1951年1月4日刊《亦报》

署名十山

未收入自编文集

这回全国戏曲工作会议得到了重要的收获,据报上所发表几项决定都很正确重要,前进而又那么稳健,正是难得。其中一项,对历史上与传说中为人民所爱戴的英雄人物应予以肯定,我觉得就是很好的一例。在五四以来的偶像破坏的空气中,对于民间艺术往往过于打击,犯性急的毛病,结果是至少也是无益,这到现今才算渐加纠正了。但是在这里当然也有斟酌,未必一律无条件的肯定,譬如伍子胥、诸葛亮、赵子龙、岳飞、牛皋这些人自然是不成问题,至于关羽,我想这就没有那么简单,实在必须加以清算才对,因为这偶像后面是存在着一种迷信的。据说演戏时扮关羽的人不敢称名,台上报名也仍说吾乃关公是也(我于戏是外行,只据传闻如此,或是说我乃关某是也亦未可知),为什么呢?因为这关公是明朝的昏君封过他为伏魔大帝,清朝又因他帮助攻略中国,很崇奉他,士大夫还尊之为关圣帝君,这真是岂有此理之极了。小说戏曲里的孙猴、济颠僧我以为还不妨容忍,假如民众是喜欢他的话,但那位关羽却是断乎不可,这或者不是个人一偏之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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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德等――饭后随笔(三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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