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峰吃了一惊:&ldo;什么?她给的?&rdo;
玉葫不愿再理会卫峰,转头对明媚说:&ldo;姑娘,你对他也算是白掏心掏肺了,这小畜生这样对你,你图什么?倒不如当初一把把他推出去,任凭他自生自灭,也省得你在老太太跟前不讨好儿呢!&rdo;
卫峰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本有几分愧疚,听了玉葫这话,却又恼起来,一跺脚:&ldo;是啊,你们只管去讨好别人去,就把我扔出去罢了,我还会死缠着你们不成!&rdo;
卫峰说完之后,拔腿便跑了出去,谁知道刚出门口,就撞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将卫峰肩头一握,卫峰竟觉得疼,一抬头,却对上双凌厉的双眸。
卫峰打了个寒颤,拼命挣扎:&ldo;放开!&rdo;
正巧屋里头传来明媚低低地啜泣声,那人手上一松,卫峰趁机一溜烟跑了。
明媚心神恍惚,只觉得就算是卫凌过身的时候都不曾遭逢如此打击,整个人痛心彻肺,手握着胸口,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原本想好好对待这个弟弟,虽然不能亲自养着,但每日见到了,见他平安喜乐地,也就罢了。
她知道苏夫人不喜他,于是也经常小心翼翼地前去跟苏夫人说笑,未尝不是个讨好的意思……又暗中把自己每个月得的银子分出一半去,给照料卫峰的婆子们,谁知道她所做的这些,竟全是白费,反换来那小家伙一番斥骂,这就好像一片柔软好心,却被人狠狠地抬脚踩入泥里,又怎能不伤心?
明媚正哭得昏沉,却听得门口有人低低地说道:&ldo;二爷怎么不进去……&rdo;
明媚吃惊,哽咽猛地停住,抬头泪眼婆娑地看过来,透过朦胧泪光,依稀看到门口上站着一道影子。
玉葫拥着她,拿着帕子给她擦泪。明媚把眼睛上的泪擦了擦,才看清楚那果真是景正卿。
明媚正伤心yu绝,此刻见了他,旧恨新仇全都翻上来,不顾一切哭道:&ldo;你来gān什么?看到我láng狈,你便幸灾乐祸了是不是?拜你所赐,连峰儿也觉得我们好欺负,竟说丢了他的脸……是了,我若是有三分血xg,早就自寻短见了,何必留在这里被你耻笑?&rdo;
景正卿受了这番骂,心中一沉,看着明媚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红地,可爱可怜。
他纹丝不恼,反而隐隐地觉得心头作痛,真想就如此上前,把人揽入怀中,细细温柔安抚才好。
明媚却巴不得他赶紧离开,边哭边骂丫鬟们:&ldo;都愣着gān什么?莫非也都怕了他?快给我赶他出去,我不要见到他!死也不见跟他碰面儿!&rdo;一边哭着,一边把手中的帕子扔过去,扔了一样不舒心,便又抓起chuáng头的书也扔了过去。
那帕子轻,离手便轻飘飘落在地上,书倒是过来了,却因明媚力气小,也没扔到跟前儿就要掉下。
景正卿原处站着,伸手把那也将落地的书利落地抄起来,又往前几步,低头捡起帕子,触手湿润,都是她的泪。
景正卿望着哭得伤心的明媚,本能地想劝几句:&ldo;妹妹……&rdo;
明媚正气头上,捂着耳朵叫道:&ldo;我不要听我不要听!&rdo;
景正卿半张着口,玉葫挺身挡住明媚,冲他横眉怒眼地说道:&ldo;二爷快走吧!难道非要怄死我们姑娘不成?她已经够委屈的了!&rdo;
景正卿听了这句,什么也别说了:老虎进了城,家家都关门,虽然不咬人,日前坏了名。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二爷想了想,静静地把那本书放在桌上,那帕子却悄悄折了起来,揣在袖子里。其他人自然没有留意。
四喜五福两个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位主子竟这样厉害,当面儿就把二爷骂上了。
两人有心想劝慰景正卿,景正卿却不想留下来给明媚添堵,一挥手,自顾自走了。
景正卿出了明媚院落,原地站了站,一仰头,看到头顶那个坏了的灯笼,兀自挂在那处,景正卿看了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
伸手摸摸袖子里的帕子,二爷目光下移,无意中却望见不远处墙边上,有个身影若隐若现,景正卿往前走了两步,才看清楚是方才跑出来的卫峰‐‐
☆、47、代惩
景正卿抬腿过去,却见卫峰靠着墙坐在地上,抱着腿,不知在想什么,垂头丧气地模样儿。
听了动静,小孩儿便抬起头来,一看是景正卿,便跳起来,作出要逃的架势。
景正卿并不急,反淡淡哼了声,道:&ldo;小子,只会欺负女人,见了我就怕了,想要逃吗?&rdo;
卫峰一听,果真受了这激将法,当下反站住脚:&ldo;谁说我怕你?&rdo;
景正卿冷冷一笑,走到他跟前。卫峰瑟缩了一下,却又停下,假装凶狠地看着景正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