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
孟靖云谨慎的看了周围。
园子里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们二人,他才压低声音与顾乘风说:“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你知道后果。”
顾乘风丝毫不惧,反而冲过来揪住孟靖云的衣襟。
“后果?你们就是想了太多后果,我不是你们,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想不了后果!”
孟靖云怔住,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是一同长大的,顾乘风虽性情冷沉了些,可平日里是最沉得住气,最有分寸的。
现在顾乘风的反应太大了。
“究竟怎么了?”
孟靖云冷静下来,问。
这时顾乘风仿若脱力一般,后退两步,靠在假山上,靠假山支撑着身体,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庆幸中还有一丝后怕。
“我若再晚来三五个月,到时就是倾尽我所学,我也补救不了。”
“怎么会?”
孟靖云大惊失色,“她嫁给太子才三个月啊!”
顾乘风颓然:“我问过太子和秋白,也拿到晏晏之前的脉案,她肩部的剑伤并不浅,伤口还未愈合脸部被烧伤,之后火毒攻心,吐了血,又落水受了凉。”
“这些只要静养,总能养好的。”
“但秋白也说,晏晏平时心思甚重,心绪不宁,食少,睡不安稳且难展笑颜,一日一日,从前身体的亏空没有补回来,又这般耗着,如此下去,绝非长久之计。”
说完,他猛然握拳捶向假山。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会相信他那活泼娇俏的小妹,一举一动变得像是被规训过那般,那张俏脸上还多了块红痕。
谁还能认出这是从前那个红衣烈马,遇到不平事会动手打架,会胡闹会开怀大笑的姑娘。
孟晏云这副模样,与他见过的那些心如死灰毫无生气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但晏晏才十六岁啊,会因何心如死灰?
孟靖云的脸色也十分不好,顾乘风的话对他而言也是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我以为晏晏只是因为嫁了人,才变得稳重。我见霄霄和母亲也是这般,我不知道……怎么会?”
他后退两步,喃喃:“我怎么会没有意识到不对劲,我怎么能没看出来她不对劲。”
说着,他抬头看向顾乘风,两人都前所未有的迷茫无力。
许久,许久,顾乘风一咬牙,下定决心,决然道:“我不管她为什么嫁给太子,但她若继续这样,我一定会带她走,否则她会被困死在这皇城里中!”
孟靖云双拳握紧,没有说话,默认了。
太子府中。
刚进府中,萧澈吩咐苏衡:“明日一早,送陈氏去清心庵,出家。”
清心庵?
她不要去!
陈楚楚飞快冲到萧澈面前,跪着哭道:“殿下,臣妾真的是有苦衷的,臣妾没有背叛您,您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进了清心庵,她这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她不要过那种清苦的日子!
萧澈低头,眼神有些古怪,似是审视,又似是在思量。
陈楚楚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可硬着头皮继续说:“臣妾嫁给殿下两载,两载夫妻,臣妾对殿下也是有情的,臣妾真的知错了。”
“孤从前一直都不知道你为何对孤这般冷淡,孤以为你本性如此,孤也不勉强你。”
“你是正妃,孤也以为与你夫妻一体,从未疑心过你,也从未约束你,倒是给你了里通外合的机会。”
“你说知错,可直至现在,你与萧濬一同算计孤的事却一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