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解缙‘噌’一下子从青年身上弹起来,视线无所适从的根本不知道放在哪里,便下意识背过身去,满面通红,一边走出卫生间一边吼,“不知羞耻,不知羞耻!”
顾幼棠眼泪还挂在脸上,嘟嘟囔囔的骂:“崆峒怪。”
他慢吞吞爬回浴缸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靠呀,好明显两个门牙的印子,都出血了,硬生生刮过去,有点儿类似磨砂纸滑过本就比较脆弱单薄的皮肤,留下一趟血点。
“嘶……”伤口碰到水,顾小少爷痛苦面具,听见外面解老板还在跟黄哥质问些什么,仔细听去,解老板居然在怀疑黄哥跟他合起火来骗人,把解老板骗过来关卫生间,好对解老板为所欲为。
淦,这都什么跟什么?我直男!就是弯了,弯成蚊香,也不可能对你这种自恋崆峒怪有想法!
顾幼棠气了个半死,他又看了看自己可怜的旺仔小馒头,都肿成这样了,外面的解老板居然在疯狂漱口,连个道歉都没有。
明明是解老板突然闯进来,他的小馒头无辜死了。
这边的动静惹来黄姨跟顾爷爷的注意,穿着休闲唐装的顾爷爷走到浴室,看了看大孙子泪汪汪的大眼睛,又看了看跑去阳台洗衣机旁边池子漱口的解老板,蹙眉走过去,问黄沐:“怎么了?不是有工作上的事情?小棠怎么哭了?”
黄沐双手一摊,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事情发生的太快,中间还参杂了他偶像,于是张了张嘴,摇了摇头。
文秘书背着公文包一直在给老板拍背,是个模样普通但看起来非常和气的圆脸,闻言抽空回头跟顾爷爷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误会,全是误会。”文秘书也是事件的见证者,此时纯属巧合,简单解释了一下,还很礼貌的道了歉。
顾爷爷却依旧是淡淡的不如何满意,但看着满脸苍白惊魂未定的解老板,只觉得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好,既然是误会巧合,那你们赶紧谈事情吧,谈完早点回去,很晚了。”
黄沐还是很敬重顾老爷的,毕竟自家老娘喜欢:“知道了,老爷子,您进去休息吧。”
说话间,顾幼棠已经重整旗鼓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雪白的浴巾松松系在腰间,踩着湿哒哒的拖鞋便啪嗒啪嗒走出来,灰白的卷发被打湿后略微垂下,黏在青年奶白的肌肤上,狗狗眼刚被洗刷过一遍,看谁都很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他对还在颤抖的解老板露出个微笑:你好崆峒怪,你不来道歉,我就来找你啦。
解老板被文秘书扶着,后背猛地窜上一股凉意,回头就见顾幼棠温温柔柔的对自己笑,他愣了愣,扯了扯嘴角,喉结猛然跟在烧似的,艰难也露出个微笑来维持体面:“哦,顾少爷,刚才真是抱歉,你没事吧?”
顾小少爷大大方方走过去,皮囊在窗外月色与屋内白炽灯的交错光影下现得朦胧又充满迷幻的美意,顾幼棠自己是不知道的,只是单纯晓得在解老板心里自己是个死gay,那么自己只要靠近对方,或者稍微给对方展示一下自己的身体,或者对解老板说些爱慕的话,大概就是很重的惩罚了。
顾小少爷如是走去,解缙如是一点点后退,最后退无可退,被浑身水珠坠落犹如海神人鱼般漂亮的青年困在原地。
“解老板,你看。”顾少爷委屈极了,指了指自己的伤口,“你看,你觉得我有事还是没事?而且刚才我男朋友可看见你这样那样对我了,他肯定要误会的。”
解缙比顾少爷高大半个头,爱健身,爱吃肉,体格绝好,气势强悍,偏偏对着顾幼棠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的样子,此刻目光闪躲,又不得不落在青年指着的绯红位置,入眼是可可爱爱的,俏生生的……等等,他为什么要赞美那里?
解老板狠狠拧了拧眉头,下意识逃离,再装不下去友好,冷着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道:“够了顾幼棠,别逼我,我就是恶心同性恋,但我不恶心你男朋友,待我向你男朋友问好。”
说完,从钱夹里胡乱抽出一张卡,丢到一旁的沙发上,继续低声说:“受伤就自己看医生,卡随便刷,以后离我远点,我对你没兴趣……”说完,连上厕所都忘了,今天来找设计师干什么也不管了,大步离开,错过顾幼棠的时候,还要重复一道他像是自我催眠的话,“别费尽心思的凑我身边来,死gay。”
我费尽心思凑你身边?!
顾幼棠气得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去反驳,垂了垂自己胸膛,翻了个白眼,回屋穿上睡衣,他要跟影帝好好说说,以后离解老板远点,就这两面三刀的人,根本就不会是真心对影帝好,有利用价值才开始装。
手机一拿,顾幼棠却没能走成,黄哥懵懵的站在原地,‘唔’了半天,小声询问了一句:“小棠,你跟……你男朋友……就是‘影帝’是真的吗?”影帝二字黄沐几乎是用气音说出,生怕自己说错,也怕别人听去,跟做贼似的。
顾幼棠眨了眨眼,说:“没有,不是,你想多了。”只是目前有点关系,过段时间我去探班估计都要嫌我烦。
顾小少爷说的大实话,黄哥却认真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懂。”然后也眨了眨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