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如烟匆匆赶回了小院,发现柳慕白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她骑着马一路赶回来,累得够呛,坐在椅子上顺着气,看着柳慕白安静祥和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弧度,支着下巴愈发看得如痴如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得定然就是柳慕白这样干净美好的人,仅仅是看着都能觉得赏心悦目。
韩如烟看了好一阵,才傻笑着回过神来,走出去从水井中提了一桶水,烧开后泡了些提神醒脑的龙井,想着没准这样能让柳慕白快些醒来。
可还没等她喂柳慕白喝下去。就看柳慕白的眼皮动了几下,接着便缓缓睁开了。
韩如烟直接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柳慕白苏醒的这么突然,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柳慕白疑惑地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又看了看面前的韩如烟。着实搞不清状况,问道:“容婉呢?”
韩如烟听到柳慕白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容婉,心中狠狠地疼了一下,手中的茶杯也险些端不稳扔在地上。她勉强控制住情绪,坐在柳慕白床边说:“婉姐姐这几日一直在与楚王哥哥商量婚礼的事情,说暂时没办法照顾柳公子,所以我就主动请缨带公子来我家的别院照顾了。”
柳慕白一听“婚礼”二字,顿时气血上涌,弓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韩如烟胸口一阵绞痛。赶忙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又懊悔不该这样骗他,又生气为什么他要如此在乎容婉。
许久,柳慕白终于止住了咳嗽,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白得吓人,他头靠着墙,无力地喘息着,虚弱地问:“容婉……马上就要……成亲了吗?”
韩如烟鼻子一酸,只怕柳慕白病情再加重,不忍心再故意骗他,只得闷声道:“不知道,可能……还需要些时日吧……”
柳慕白神情一滞,苦涩地笑笑,说:“反正……这亲……迟早是要成的……早一日晚一日的……又有何区别……”
韩如烟紧紧咬着下唇,悲戚道:“柳公子,你这又是何苦?你明知道……”
“对啊,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有些事,又岂是我自己能决定的?”柳慕白眼神悠远,哀而不伤。
韩如烟默默念着柳慕白的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对啊,不就是这样吗,如果真的能控制得了的话,她定不会让自己如此痛苦,不会看着所爱之人的爱无处安放而黯然伤神。更不会看着自己的爱得不到回应而愁肠百结。
但是她不会后悔,对于这份爱她从未后悔过,能够遇到柳慕白,能够爱上他,这是她一生都会铭记的骄傲。不论最后他们的结果如何,她都会真心感谢上天赐予她的回忆,这些包含柳慕白的回忆永远都是无法替代的无价之宝。
柳慕白忽然掀开了被子,打断了韩如烟的思绪,她诧异地看着柳慕白,问:“柳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柳慕白强撑起身体,道:“我要回容国府。”
韩如烟一惊,赶忙按住他:“柳公子你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了伤势苏醒过来,万不可在此时长途颠簸啊!”
柳慕白推开她的手,坚决道:“不,我要回去。不知道容婉何时就会永远离开我了,所以我更要珍惜她在容国府的每一秒钟。请韩姑娘能体谅我的心情,派车送我回去吧。”
韩如烟悲痛欲绝,仍是阻拦:“柳公子,请你不要这样,倘若折腾垮了身体,婉姐姐也会很难过的!”
柳慕白惨淡一笑,道:“韩姑娘,我的心情你是不会懂的,只希望韩姑娘能够成全我的一桩心愿,拜托了。”说话间,柳慕白已经坐了起来,作势便要穿鞋。
韩如烟捏紧了拳头,积压了满腔的感情终于喷薄而出,她哽咽着大喊:“我怎么不懂?!这种心情我每天都在经历啊!这种每时每刻都希望看着他的心情。这种甘愿为了他献出一切的心情,这种为了与他在一起宁可不择手段的心情,我简直再明白不过了!柳公子,为何一定是婉姐姐?我就不可以吗?求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柳慕白被韩如烟的一席话说懵了,半张着嘴,呆愣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