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琴见他对自己依然没什么好语气,心中不免愤恨,冷声道:“我正巧路过殿下喝酒的酒馆,见那店小二正要拿扫帚赶您,这才出手救下,带您来了这客栈又喂你喝下醒酒药,谁知道原来楚王殿下竟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对于帮助了自己的人如此无礼。”
萧悠听了容琴的话,不禁有些愧疚,忙抱拳道:“皇嫂对不起,是臣弟鲁莽了,还望皇嫂不要见怪。”
容琴自与太子成婚后,这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萧悠叫自己“皇嫂”,心中五味杂陈,颇觉讽刺。面色自然也未缓和,但语气还是温柔了不少,说道:“殿下不必这样,我自不会往心里去的。”
“多谢皇嫂宽容。”
“只是,看在你是太子殿下皇弟的份上。我有一句话,一定要劝你。”容琴目光一凛,语言中多了几分阴险。
萧悠却醉得不清,没在意她言语中的暗箭,直言问道:“皇嫂但讲无妨,臣弟洗耳恭听。”
“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容婉,只是一只妖而已,死不足惜,或者说,幸好她已经烧死了。不然留着这样的祸害,不知日后还会翻起多大的浪来。”
一听这话,萧悠立刻恼了,站起身狠狠地瞪着容琴道:“皇嫂,今日我敬称你一句皇嫂,再看在容婉的面子上不与你过多计较,今日的话我只当未曾听见,但是假如日后再让我听到你这样污蔑她,我定饶不了你!”
容琴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迎上去说:“殿下说我污蔑,我不反驳,但我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容婉确确实实就是一只妖!殿下若是不信,就自己好好想想,自从你和她认识之后,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无法解释的事情!”
萧悠气得肩膀直抖,大骂:“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
“哼,我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殿下好自为之吧。”容琴冷笑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萧悠被容琴的一番话说懵了,心中原本的恼怒渐渐褪去,转而变成了心惊。
妖?婉儿怎么会是妖呢?但为什么容琴要好端端地给她冠上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帽子?污蔑一件更切合实际的罪名不是更容易让我相信吗?为何偏要说她是妖呢?
想到这里,萧悠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安感,仿佛眼前真的出现了夜深人静之时容婉脱下人皮变作青面獠牙的怪物的模样。
萧悠赶忙使劲晃了晃脑袋,似是要赶走这荒唐的想法一般,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不论如何,眼下最要紧的是查明婉儿的状况,总之一切都等到把婉儿找回来再说。”
萧悠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深夜,怕府上的人担心他。只好赶忙回到了楚王府。
接下来的几日,楚王府几乎日日空无一人,所有的府兵都在外探寻容婉的消息,而萧悠则在府上坐如针毡,翘首等待着下属能为他带回来好消息。
可是三日过去,楚王府的人几乎找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问过了京城的每一个商户,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容婉的踪迹。
另一边,官府还未调查完祠堂的灰烬,至今还没有从中找到容婉的尸骨,这应该算是唯一让萧悠稍感安慰的事情了。
萧悠心情低迷,只要脑海中是清醒的,就会像走马灯一样不停地过着曾经与容婉相处的一天天,愈发痛不欲生,所以只能不停地喝酒将自己灌醉。以减轻自己的相思之苦和内疚之情。
而远在镜月山的容婉则每天随着师父学习医术,闲暇时就与令狐绯一起练习法术,练习累了就与聆月打闹一阵,再或者什么也不想干,就躺在草地上望着碧蓝碧蓝的天空,看云彩一朵朵慢悠悠地飘着,闻着不知是什么野花的香气,心情安静祥和,看困了就闭上眼睡一会儿,醒来觉得饿就上树去摘些野果尝个鲜,等到了吃饭的时辰,令狐绯自会来唤她。
如此安逸的日子,容婉过得甚是舒心,所有的不愉快都被她丢在了脑后,心中平静如水。
这天。容婉又在树上躺着,听着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正昏昏欲睡着,头顶的树枝间忽然垂下一个脑袋,容婉吓得一抖,定睛看去果然是聆月那张欠抽的笑脸。
容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用手拨开他垂在自己脸上的长发,闭着眼睛说:“走开,别挡着我晒太阳。”
聆月伸手轻轻捏住容婉的脸颊,亲昵地说:“容小婉,不如你跟了我算了。别再下山了,就这么每天晒着太阳打着哈欠不好吗?若是你嫌无聊了,我就带你去江南或者去极北,带你看尽山河风光,等玩累了咱们就再回来歇一歇过过小日子,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