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白斟酌再三,内心极度挣扎,最后还是说:“师父,我现在需要去京中保护容婉的安全,我已经许下诺言一定会将她平安带回镜月山的,咱们的事情……等到京中动乱平息之后再做打算吧。师父,弟子先告辞了。”
天恒道人虽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挥挥手说:“你先去做你的事吧,遇到危险时随时用念力同我讲,莫要独力逞强。”
“谢谢师父。”柳慕白深深一鞠躬,抬脚欲走。
韩如烟见状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柳慕白的袖子,急道:“那我呢?你得带我一起回去啊!我要确认我家人的安危才行!”
柳慕白本想着全力御剑飞行应该很快就能追上容婉,但若要带着韩如烟就只能慢慢骑马回去了。
抛下韩如烟一人着实不是男子应为,柳慕白略一犹豫,便微笑说:“别担心。我与你一起骑马回去。”
韩如烟这才放下心来,手上却仍不敢松开柳慕白的袖子,只怕自己一松手柳慕白就要立刻消失不见了。
令狐绯去山洞口为他们牵来了马,他们不敢耽搁,立即往山下奔去。
京城中。
皇上的病来得很是蹊跷。毫无任何征兆,明明昨夜还好好的,今儿早晨突然就卧床不起。
一早上来了十几位御医,依次瞧了一遍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充其量说些“陛下年事已高应多加休养”之类无关痛痒的话,或者开些滋补气血的方子,并无多大作用。
上午皇后去探病时皇上尚能倚着人说几句清明话,谁料下午盈妃去探病时,皇上就已经连坐都坐不起来了,多数时间都在昏睡。鲜少清醒。
一时间,整个皇宫都人心惶惶,各处暗流涌动。
几位老忠臣都有些乱了阵脚,或三三两两聚于宫外悄悄商讨皇上身后之事,或久跪于御寝宫外恳请面见圣上。
自然也有各自打着算盘的官员开始蠢蠢欲动,纠结着到底该将宝押在威信甚高的楚王身上,还是该尽快站在太子身后。
当然,整个皇城最为忙活的,还要属东宫。
除了着着急急赶来向太子示好的官员外,太子的一众心腹也在为其秘密出谋划策。
当日傍晚,东宫密室内,太子、皇后、刘萧楠和韶颜各个面色严肃,紧张地讨论着眼下的事宜。
皇后道:“现在完全就是老天在帮我们,皇上年轻不再,积劳成疾,这病看似意料之外,却也属情理之中,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契机,联合众臣劝其退位位,然后名正言顺将太子扶上去。”
韶颜也点头附和:“皇后娘娘说得对,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错过这一次,只怕楚王羽翼渐丰,日后更加难除。”
皇后又道:“现在情势紧迫,根本不容我们犹豫,太子,须得早下决断啊!”
太子摸着下巴,一直没有说话,皇上的病确实来得太过突然,他还有两万兵马未到京城。城内的部署也尚未完成,严格说起来,现在根本不是逼宫的最好时机,但若是错过了皇上这次的病重,今后更难寻到合适的机会下手了。
满屋中,唯有刘萧楠的表情最是凝重,双手死死拧着手帕,眉毛都打了结,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让人倍感不安,于是说道:“娘娘,韶颜法师,你们都莫要着急,依我之见,逼宫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韶颜略有不满,道:“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哪有时间从长计议?”
刘萧楠谨慎地摇了摇头,斟酌道:“难道你们不觉得皇上的病太匪夷所思了吗?为何好端端地突然就病了呢?那么多御医都瞧不出原因,你们不会觉得蹊跷吗?我觉得,如果不查出皇上的病因的话,我们真的不能擅动,这件事恐怕另有隐情……”
皇后不屑地笑了一声,说:“楠儿,你一向果敢利落,并不是这种畏首畏尾的人,怎么这次却如此首鼠两端?这还能有什么隐情,世上哪会有人不生病的,更何况皇上年事已高,又日日操劳国事,本宫以为,这次的病一点都不突然。就是老天爷在成全太子呢。”
刘萧楠仍坚持说道:“可是我觉得逼宫一事万万不可草率,我们现在根本就还没有准备妥帖,兵力部署没有完成,失败逃走的路线和后续的粮草预备也完成,甚至还有许多摇摆不定的官员我们也为完全说服,若在此时匆忙动手,只怕稍有意外我们就会无力回天了啊!娘娘,还请您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