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个人的洗浴间,镜子里湿透的人不耐地揉了两把湿发,眉头皱出褶。
魅金cb对他很重要。
能在金大哥那个老古板的手底下爬到现在的位置,固然有跟金老二交情的成分在里面,但魅金cb三年间从诞生到势如破竹地垄断s市的娱乐市场,才是他真正在时火立足的底牌。
如果魅金cb被纪九韶盯上,会是一件非常令人头疼的事。
他回来的前半个多月,行事尽量避开狗皮膏药和纪九韶,为了不露出痕迹忍辱负重、低调做人,林骏那家伙都被他送进医院呆了半个月。千防万防,愣是没料到最后神t会因为想包个小明星被纪九韶撞了个正着
到底是什么破运气。
烦躁地“啧”了一声,被水浇个透的头顶冷飕飕的,于是更烦躁了,环顾一圈浴室,不客气地抓过旁边的吹风机打开。
吹完头发,又开始对着镜子发愁手机砸了、现金没带,要怎么回去。
脑海里闪过一道矮小的人影,这间房子里,还有一个人。
当即出门左转,径直走到小孩刚才进入的屋子前,叩门。
童稚的声音隔门传来“请进。”
江弈扭开门把进入,规规矩矩坐在书桌前的小孩扭头过来,看见是他,惊讶得很“叔叔”
江弈从喉咙里应了一声,清了清嗓说“小屁娃娃,叔叔跟你借点东西。”
灯光底下,清澈的大眼睛朝他疑惑地眨了眨,纯真的光芒闪得江弈的目光不自在地游弋“有钱吗。”
他在纪小希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开始带着几个跟班做学校里的霸王,以保护费为名敲诈同学的钱是习以为常的事,不过,二十年后还对小学年纪的人干差不多的事他还真有“点”稍微拉不下脸,但真的只有一点点,所以两秒后,语气又变得强硬起来“有钱吗”
纪小希傻愣在凳子上,问“叔叔要钱做什么”
“打车回去,下次还你十倍、一百倍一千倍也行。”
“噢。”纪小希站起来,踮着脚从书架的上层拿下一头肥猫样子的存钱罐,里面发出硬币碰撞的声音。
将存钱罐倒过来,硬币噼里啪啦地掉到桌上,纪小希摇了摇存钱罐,又从里面扣出几张纸币合着桌上的一元硬币一股脑捧到江弈面前,认真问“够吗”
望着眼前这堆小额钱币,江弈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你爹不是传闻中的纪家的准继承人吗
纪年集团的ceo执股份最多的那个董事
每年的净利润多到令人羡慕嫉妒恨,身为他的儿子你就这么一丁点私房钱
老子小的时候一天的零花钱都有这百倍
内心疯狂咆哮,脸上皮肉不笑,他不确定地问“就这么一点”
“我每天都扔一个硬币给二黑吃呢,攒了好久,不够吗”纪小希怕他不明白,还转向存钱罐解释“二黑就是它,大黑的弟弟。”
江弈决定不跟小学鸡较真,抓过钱“够了。”
纪小希瞟见他手上的伤口,忽然叫道“叔叔你等等”
江弈本来打算直接走的,见他蹲下去翻柜子,又站住了问“干嘛”
只见小孩举起写着创可贴三个字的纸盒,然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大椅子,“叔叔请坐。”
纪小希旁边这把椅子一看就是大人的款,跟小孩坐的矮椅子大小相差甚大,想来是给家教或者纪九韶准备的椅子。
江弈大刀阔斧地一屁股坐上去,随意地问“纪总会看你做作业”
纪小希摇头又点头,将创可贴撕开贴到江弈手肘的伤痕上,“反正每周都要检查作业啦。”小脑袋低下去,“明晚要抽考成语了,我还没背完。”
这
江弈不可思议地凑近小孩,问“纪总还有时间考你成语你说的这个人是姓纪名九韶”
抽考小孩子的学习成果是执行总裁干的事像纪九韶这样成功的商业人士,还会有空陪私生子做作业
“当然啊。”纪小希把创可贴一个一个地贴到他手上“还出题考我的数学嘞,虽然我知道是为我好,但是他出的题真的很难啊”
想到什么转头从桌上的书堆里翻出一张纸,递到江弈眼前,好像终于找到人哭诉“不信你看这些我都没学过线段、方程什么的明明是初中才学的东西”
江弈看着白纸上的线条字母和数字,感到非常魔幻。
纪小希又翻出一张纸絮絮叨叨“有些题目我都看不明白,像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