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呢,别哭,她没那么容易死的。
怎会这么热呢,快入冬了,窑湾码头吹来的江风又很猛,房里并没有烧炭盆。
“阿姐,呜阿姐”
是巧姐儿,她好像被梦魇住了,头重脚轻,眼皮怎么都睁不开。
蓦得被谁拦腰抱起,背脊离了被褥,慌得连忙扯住他的前襟,头撞到坚硬的肩膀,晕沉沉昏糊糊。
一股子热浪腾腾的风挟着烟尘气、呛得她直咳嗽,眼睛瞪大,总算是醒转过来。
“毒妇,做什么美梦,宁愿烧死都不醒。”常燕熹叱责。
这人真是潘衍把感谢的话吞回去:“反正没有你!”
抬头恰瞧到巧姐儿带泪的笑脸,她俯在常燕熹的背上,肉胳膊圈住他颈子,见冯春望着她:“阿姐阿姐。”高兴地一个劲儿喊。
潘衍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幕景儿。
常燕熹背着小妹,怀里抱着阿姐,身后火焰灼灼,浓雾滚天。
就来晚一步。
这常大人怪爱管闲事,他腹诽。
翌日,冯春几个收拾箱笼囊箧放到马车上,打算离开,也没人来搭理他们,想必是自顾不暇,空气中还有烟灰的余味,各处狼藉不表。
才出府门,马车渐停,原来是宇哥儿和陆鸿来送别,陆鸿给巧姐儿一幅自己的画像:“你好生收起来,忘记我长什么样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两眼,等我进京科考时,定去找你!”
巧姐儿弯起笑眼,使劲点头。
送别终有时,将临行,巧姐儿忽然探身出窗口,把个莲花纹的香囊给陆鸿,让他附耳过来:“囊里存有我的指甲,你收在身上常带着,能救命!”
话才说完,马车摇摇晃晃驶上了街道,很快没于人海,陆鸿把香囊扯松口儿,觑眼往里瞧,果然有三瓣剪下的指甲,小小而透明,弯若新月,他笑着收进袖笼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柒贰章人情冷暖有轮回秋去冬来入京城
姚府两扇朱门被阳光染的一片亮晃,有挑担的商贩慢腾腾经过,会斜眼悄睃,听闻昨夜府内失火,此刻却安净平和,墙头蹲着一只大乌鸦都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