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丝毫听不出感谢的语气令秦默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知道后座上的人再流个十几二十分钟的血会去见阎王老爷,他真想把对方一脚踢出自己的车子。
秦默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纳闷地开口询问,“有必要做那么绝吗?你知道他们也只是受雇于人。”
而刑毅只用一句话便让秦默打住不再说下去,“不然别人一刀把你砍到半死,你还要笑着道谢?”
刑毅才不管对方有什么理由,谁若犯他,势必数倍奉还。
飞驰的越野车很快抵达目的地,那是近郊的一栋别墅,门口已经有人等候多时。
一个主事的,两个手下,还有个穿着白衣的,大概是医生。
从脸上急切的神情就能看出他们有多担忧。
这不,门一打开两个手下便忙得过来搀扶,将刑毅放上担架抬向里屋,医生自然也跟着他们走了。
主事的人没一起进去,大概其是知道自己跟过去也帮不上忙,看到情况都在把握中,那人脸上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于是站在原地打量起秦默来。
秦默的衬衫早就转赠给刑毅用来止血,现在上身没任何遮挡,前胸到腹部饱满的肌肉条理尽显无余。
健美的体魄使主事的人目露赞赏,就在秦默被看烦了转身要走的时候,对方突然道,“先生,请留步。”
秦默背对着对方,仰面朝天,眯起眼,在心中用力叹了一口气——哎……又来了个烦人的家伙。
对方笑眯眯地伸出手,自报姓名,“唐韵。”
唐韵,倒是个挺有文人味道的名字,人也长得文雅极了,一米八几的个头和秦默一样高,皮肤偏白,穿着深棕色西装长裤,米色衬衫,脸上还戴了副金边细框眼镜。
这么斯文,简直不像黑社会……
当然,刑毅乍看之下也根本不像道上混的。
人果然是不可貌相……
秦默没有和唐韵握手,他不想和道上的人有什么牵扯,重伤患送到了,他也该走了。
唐韵很懂得察言观色,见秦默一副‘懒得和你多说’的样子,识趣地把手收回去了。
他掏出香烟,分给秦默,“你帮了我朋友的忙,该怎么谢你?”
秦默借着唐韵递来的火点着烟,吸了口,道出‘不谢’二字。
“今天这事也挺尴尬的,我都说了不下十遍让他带上个身手好的出去,他非说他要去见的人认生,不肯带。”唐韵颇为唏嘘地叹了口气,“早就知道恋爱会让人变傻。”
秦默静静抽着烟,思索着唐韵说的话,虽然在理,但也真够马后炮的。
人都受伤了,再说这些有何用?
“那下次记得帮他安排。”
唐韵天生敏感,马上就听出了秦默话里有话,他短促地皱了一下眉,抽了口烟平复情绪,“他要是肯听我的,我就是他老大了。”
秦默把烟叼在嘴边又吸了几口就掐了,“他要是挂了,你就没老大了。”
闻言,唐韵眼波晃动一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掩饰自己的尴尬,“也对。”
虽然不太想面对如此直白的‘批评’,但他不得不承认秦默说得有道理。
“我觉得你挺成熟。”唐韵叼着烟含混不清地说。
我31岁了……秦默在心里默默嘟囔,顺手把掐灭的香烟丢进门边的果皮箱。
唐韵知道秦默这是想走了的意思,他也不好多留,走过去帮秦默开了车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秦默,“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遇到什么麻烦,打电话给我。”
这个唐韵……还挺会做人。
秦默对唐韵的好感瞬间多了几分,于是临行前,他打算给唐韵一个忠告,“唐先生,我说刚才那番话并无恶意,只是这世界并不相信眼泪和后悔。”
这亦是秦默用生命换来的教训,“你若在乎他,照顾好他。”
唐韵微愣一下,点头,“受教了,路上请注意安全。”
秦默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这才微微露出笑意,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