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沐于深夜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初以为是家中鼠患,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翻身之际,计划明日请修士来除鼠。
然而转念一想,新迁此地不久,怎会有鼠?
猛然间,她灵光一闪,双眸在朦胧月色中睁开,只见一人影在室内翻寻,似在搜罗何物?
贼人入侵?!
倾沐当机立断,欲飞身一脚踹之,却忽闻那人影低语:“汝已醒乎?”
“路笙禾?”倾沐辨其声,即刻收势,点亮灯火,见确是路笙禾立于榻旁,心中稍安。
倾沐放松下来,复又躺下,哈欠连天,不满言道:“夜深不寐,所为何事?”
路笙禾近前,将她摇醒:“勿言,天将明矣。”
倾沐迷糊睁眼,瞥一眼时辰,瞬间怒火中烧。
“仅是丑时四更!此谓天明?!”
倾沐气得彻底清醒,几欲拔剑相向。
路笙禾却振振有词:“民政司辰时开门,吾等须卯时启程,意味着须寅时起身梳洗,距天明仅两时辰,汝竟还想眠?”
倾沐被其歪理激怒:“为何辰时前往民政司?”
路笙禾反倒是怒气更甚,拥她更紧:“领取婚书,非此为何?”
倾沐这才忆起昨日午后允诺路笙禾共赴民政司之事。
“区区婚书,何必如此之早,未时亦可,”倾沐困极,思维混沌,哈欠连连。
路笙禾捏其鼻,令她无法呼吸,被迫睁眼,怒目而视。
“路笙禾,再扰我清梦,休想与我结契!”倾沐愤言。
路笙禾哼声:“痴心妄想,不嫁于我,尚欲何为?”
“猫狗皆可信,唯独非君!”倾沐赌气推开盘踞身旁的路笙禾,蒙头欲续残梦。
未几,又被路笙禾唤醒。
“求汝,容我小憩,吾实困极!”倾沐几欲泪下。
路笙禾轻捏其颊,笑中带无奈:“他女皆欲早日与我结缘,汝却漫不经心。”
“那便寻他女结契,吾欲眠,”倾沐哈欠连天,言语含混。
路笙禾冷哼,“汝倒大方。”
倾沐闭目不应。
他不满再摇倾沐,见她迷糊睁眼,得意之笑溢于言表。
“倾沐,听吾言,勿愚钝,如吾这般富且俊者愿娶汝,汝应窃喜,何以贪眠?岂非应激动难眠?”
倾沐以轻微鼾声回应。
路笙禾捏其鼻,倾沐憋气之下,不情愿地瞪大双眼,声调不由提高:“又欲何为?!”
“吾难眠,”路笙禾一脸委屈。
倾沐几欲吐血:“汝难眠,岂能扰我清梦?”
路笙禾目光哀怨掠过她:“汝竟无丝毫激动?”
倾沐揉眼:“有何激动,不过一纸婚书,非刑场,何惧之有?”
路笙禾对其比喻无言以对,按她躺下,“罢了,汝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