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看着端坐在马背上的人,邵景瑄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有着淡淡的欣喜。一下从圈子之中跳了出来,他步伐急切地来到马前,板着张脸,沉声训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若言?”
“我们两个人一起的目标会更大一些。”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上官若言坐在马背上,语气平静地说着,徐徐的夜风撩起了她的大红锦衣,也扬起了她墨色的长发。见他盯着自己微微的有些出神,上官若言只当是身上的这身衣服在作祟,当下有些扭捏地轻哼了一声“若不是你瞒着我,我也不必仓促地找了这么一套衣服。”
伸手将她扶下马背,邵景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突然就嘿嘿地笑了起来,挥手示意众人收起兵器,然后才有些揶揄地笑道:“挺好的,就是有点像逃婚的新娘子。”
一句话就引来了一阵哧哧的偷笑声,上官若言脸颊微红,突然有些后悔起自己连夜追来的举动。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抗议他的比喻,她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自己则抱着双腿缩在篝火旁。跟她相处的多了,邵景瑄自然越来越了解她,一见她这幅明显是在生气的模样,他也不好再开玩笑,当下也坐在了篝火旁,轻声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商队的?”
“傍晚的时候,”仿佛不太愿意理他,上官若言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瓮声瓮气地回到“我那时刚醒,问了杨叔才知道你一个人走了。”
“傍晚,那不是都快到渡口了么?”眉头微皱,邵景瑄隐约嗅到了些不好的感觉。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对方困意十足地嘟囔声。
“都
到渡口了,我一路马不停蹄地跑,总算是追上了……”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快马加鞭的赶了大半夜,身上本就有伤的上官若言自然会觉得疲惫不堪。刚刚因为急着赶路而忽略了这方面的感受,现在一停下来,她的眼皮立刻就打起架来,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她居然就这么坐着睡着了。无声地叹息着,邵景瑄靠过去,轻手轻脚地将她抱了起来,哪知刚一帮她盖好被子,她的眼睛突然就睁得老大,很是不安地看着他。
“怎么了?”疑惑的看着她,邵景瑄蹲在床铺的旁边,轻声地问道。见她并不答话,只是不安地望着四周,然后又把视线重新移回到他的身上,眼神既有窘迫,又有些期盼地望着他,眉梢挑了挑,邵景瑄琢磨了半天,然后才试探着地开了口“害怕,不敢睡?”
红晕飞快地爬上了她的脸颊,几乎是瞬间就烧到了她的脖颈,连带着圆润的耳垂都是一片绯红。害羞地把头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只露出小半张脸的上官若言还是踟蹰着点了点头。哧地一声笑了出来,邵景瑄哭笑不得地看着状如鸵鸟般的少女,费了好大劲才把胸中的那股笑意变为了询问:“那怎么办,要我给你讲故事么?哧!”
话说到最后再次带出了笑意,邵景瑄自觉地这个夜晚比他苦思筹划复仇大计的数十个夜晚都要难熬。见他这样,上官若言本就绯红的脸色一下变得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过了好半天,她才在被子下面闷闷地蹦出了一句话来:“说说你的封地吧。我没去过朔北,但听师傅提过,说那里很美。”
“美到谈不上,只能说
是跟这边的风景不太一样,”本来还在头疼要讲什么给她听,现在一听她想知道朔北,邵景瑄登时松了口气,话才说了个开头,他就觉得坐着有些累,眼见简易床铺的垫子宽大,他索性就躺在了她的旁边,头枕着手臂,小声地讲了起来“在朔北,一年中有三个月是夏天,春秋各两个月,其余则都是冬季。那里的草原很多,一大片一大片的望不到头,到了夏天,有的地方的草足有四五尺高,能摸过一个成年人的胸口;西北的赤炎谷是整个朔北最暖和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即使是在冬季,也依然可以看到遍地的野花;北面有着一大群的山,叫白凌山,只要翻过它,就可以到达狨搠人的地盘,白凌山那边一直是镇北侯府看着的,那群笨蛋这次居然让狨搠人打到了蓝狐平原那里,要不是我留在那里的人守住了蓝狐城,估计他们现在都能打到清塘城了。”
“如果是那样,可就不妙了。”声音低低的,上官若言眼皮沉重,听着他在那里一会儿眉飞色舞,一会儿又眉头紧锁,不住地骂着镇北侯府,突然间就觉得,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被这个念头有些吓到了,只是她太累了,以至于无暇去考虑这个念头背后所隐藏的意思。
见她渐渐睡去,邵景瑄微微地笑了,轻轻地将手臂试探着地放在她的腰上,隔着厚实的棉被,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眼底充斥着温柔的宠溺,他悄悄地说道:“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去朔北好不好?我们去新月湖泛舟;去落日崖看日出日落;去雁过溪钓鱼;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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