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着鹿皮小靴,正深一脚浅一脚,抄着小道跌跌撞撞朝着自己而来。
郗珣不禁弯起唇角,柔情渐渐覆上他冷峻眉眼。
一直以来空荡难安的胸腔被莫名的东西填满。
他的憨傻小孩儿呐——
自小便是这般模样,每回出征回来,必然见她如此模样。
从这条小道抄着近路往上跑,每回都要跌上几跤,如何骂她仍是不会听。
果不其然,珑月又摔了。
她这一下踩空后身子便控制不住的一直朝着身后矮地滑行而去。
不过倏地功夫,先前哼哧哼哧费劲儿跑出的一小段道路,一下子全回到了原处。
还不幸的沾上满身的雪。
朔州的雪,深处只怕比她还高些,珑月被淹没在无穷无尽的雪地里,在雪地里着急扑腾着,正满心恐慌不辨方向。
却不知早有人慌乱间翻身下马,翻涌在雪海里,跌跌撞撞朝她奔赴过来。
一双手臂拂开雪地,兄长含笑的面庞映入她的眼帘,两道影子投在一处,珑月扬起脸来怔怔的望着他,只觉得什么烦恼恐慌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未及说什么,便被眼前人拥入他的氅衣之中。
才征战杀伐的男人,浑身的紧实比往常更甚,珑月只觉得搂抱着她的是一块块石头,挤得她快要呼吸不上来。
她几乎是双腿凌空,被人困在臂弯里,郗珣一改往日的温柔,撕咬般的亲吻不断落于那嫣红芳软的丹唇之上。
珑月被吻得浑浑噩噩,力所能及的勾着他的宽挺的肩颈。
方才的委屈难过早在喜讯回来时忘得一干二净,只是身子还停留在方才的哽咽中,一下一下抽噎着。
郗珣眯起一双眼,感受着臂中比之前瘦弱许多的身姿,听着她嗓间发出的哽咽,他不由得跟着低迷而又伤怀起来。
在这处包围着二人的雪地里,无休无止地吻中,她只能抽空呜咽着发起脾气来:“你又不算话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说半年!我再不想理你了”
郗珣只耐心听着,哄着,“阿兄知错,以后珑月如何罚阿兄,罚多久都好,可好——”
他只能一遍遍手足无措地道歉,面颊去贴着小姑娘哭的通红的脸,她娇嫩的面容。
她轻飘飘的庡?身子,比以前软和的模样瘦了许多,叫郗珣难以自拔的眸中酸涩起来。
他安慰自己,无碍,反正他二人有一辈子的时光。
他总能叫小姑娘一口一口重新养回原先那个软和的模样
“可是没有好好吃饭?可是挑食了?”
珑月窝在他肩头,鼓着面颊不肯说话,不想回答这种愚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