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见到他来,没了以往乳燕投怀的架势,只轻飘飘扫过去,便将头扭去一边。
郗珣眼眸乌沉,皂靴踩着地毯,一步步走进去。
越过紫檀白玉雕花十二扇立式屏风,掀起珠帘,他瞧清了她面前小几上的瓶瓶罐罐。
郗珣面容登时冷了许多,问她:“伤了?”
珑月没有做声,她倔强的往后靠了靠,直起身子便绕开郗珣,想要离开内室。
她边往外走边冷冷对他说:“阿兄为何来我房里?”
裙摆掀动间,郗珣闻到她身上有药膏的浅浅气息,伸手牵扯住小姑娘的腕。
“伤了何处?”
珑月不答他的话,只使劲将手腕从他掌心下扯回来。
那是小孩儿第一次说拒绝的话。
“你别碰我!”
郗珣眉睫轻颤,终是察觉到她今日前所未有的反抗情绪。
皂靴踏上前,阻住了她的去路。
刹那间,那高大身躯将内室烛光都遮掩去了。
珑月一瞬间只以为烛光灭了,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这还是珑月头一次受到如此强劲的压迫感,她只觉得心口都一阵阵发紧。
兄长挺拔坚硬似一堵高墙的身躯,将她抵去了屏风边,将她抵去了一方紧密狭小叫人透不过气的空间。
郗珣没有清冷又迷茫,“是谁伤了你?”
珑月还是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往后缩,可身后紧贴着的便是冷硬的屏风,她早已是无处可退。
她今日不知如何,如何也不肯说话。
郗珣面对千军万马时的冷静魄力也不知去了何处,只觉得心慌意乱起来。
他锢着她细白的腕,便去检查起她柔软粉红的手心,莫不是被藤条给抽了。
珑月仍是执拗的紧,摆脱他的触碰,甩开他的大掌,“你别碰我!到时候她们又说我不知规矩!说我败坏门庭!”
郗珣忽的沉默下来,他垂眼落在她已经沾了泪的睫羽上。
伸出苍冷的指腹将它拭去。
当她眼皮被冰凉触碰上的那一刻,珑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无声息的流泪,猫儿似的颤栗着身体。
“呜呜呜呜她们还会罚我跪”
泪水比那雨水都要下的快,一滴一滴,灼热的泪水滴到郗珣手背,悲戚随着灼热涌上胸口。
郗珣只觉唇齿间生出了血腥。
他蹲下身,一点点卷起她的裙,意料之中,裙下双腿莹白的刺眼,双膝却是青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