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空中飞舞,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弧线,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珍贵与不凡。
周围的士卒们目睹这一幕,纷纷围拢过来,有的起哄助威,煽动着双方的情绪;有的则趁机浑水摸鱼,抢夺其他财物。原本庄严肃穆的府邸此刻变得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就连窗帘和假山怪石也未能幸免。
此时,人群愈发混乱不堪。有的人大喊大叫,声音响彻整个府邸;有的人相互推搡拉扯,场面一度失控;还有一些人则激烈地争论着,言辞犀利,使得气氛异常紧张。突然间,一名士卒高声喊道:“这块玉佩是我先发现的!”
然而,另一人毫不示弱地反驳道:“凭什么说是你的?明明是我先拿到手的!”两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肯让步。眼看着争吵愈演愈烈,一场恶斗似乎在所难免。
周岌率领亲军,一路穿越混乱不堪的府邸,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狼藉:破碎的器物、散落的文书,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有人的行为。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后院的书房疾驰而去,脚步声与喊叫声此起彼伏。
书房内,薛能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如纸,双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惊恐。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滑落,浸湿了那单薄的衣衫。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唯有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似乎在等待着那未知的厄运降临。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周岌猛地推开房门,踏入书房。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锁定了角落里的薛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后,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薛能一步步逼近。
身后紧跟而来的亲军们手持锋利的兵器,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薛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人逐渐靠近,内心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他拼命想要往后退缩,却惊觉自己的双腿早已失去知觉,根本无法挪动半分。
薛能看着周岌,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和恐惧。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周岌,口中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周岌……你……你这是何意?你……你这是要造反吗?没有本将军的号令,竟敢擅自回归许州,若是让朝廷知道了,你罪该万死!但若你此时能够约束住手下的士卒,此事本将军便既往不咎!”他先是以节度使的威严对周岌进行威胁,试图让对方屈服于自己的权威之下;然后又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出一个看似宽容的解决方案,表示只要周岌听从命令,就可以既往不咎,这种恩威并施的手段,既彰显了自己的权势,又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然而,周岌却并未被薛能的话语所震慑。
相反,周岌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决绝。他毫不畏惧地举起左手,将手中的长剑直直地指向薛能,同时右手猛地一把揪住薛能的衣袍,用力拉近至眼前。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起,震得周围的人都不禁为之颤抖:“薛能!今日之事,并非我等所愿。你身为一军之将,却昏庸无能、欺压将士,致使军心涣散、民不聊生!如今,我等已无法再忍受你的暴政!今日,便是我等反抗之时!”
周岌的话语充满了愤怒与坚定,已经做好了与薛能决裂的准备,把兵变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气的薛能气不打心里出,但又被周岌的气势所震撼,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岌,心中充满了惊愕和困惑。
“你居然有颜面自称为忠武军节度使!薛能啊薛能,你终日念叨着忠武军,可何时真心关怀过我等这些普通士卒的艰难困苦?反观感化军所受的优待,大行赏赐!我等何时得到过丝毫?平日里,你对我们不理不睬、漠不关心也就罢了,现今我等再也不愿受你摆布!我等要返回许州,守护我等自己的家园,庇护我等的亲人!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薛能面露苦色,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没有……恳请大人看在我与您同朝为官的情分上,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小人深知自己已经无颜再面对忠武军的士卒们以及许州的相亲父老们了,节度使之位让给大人,请您饶小人一条性命吧。”薛能心里清楚,在这个时代遭遇兵变,千万不能跟他们强硬对抗,眼下也只有求饶这条路可走了。
周岌看着薛能求饶的画面,心中的快意难以言表。就在十几天前,薛能还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自己则如同蝼蚁般卑微渺小。然而如今,形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此刻,薛能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一般,趴在地上向他求饶。这种形容带来的爽感,像电流直通头顶,让周岌感到一阵酥麻,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好……快给老子滚吧……从今天起,我周岌就是忠武军留后啦!”
他的笑声在书房中回荡,充满了嘲讽与得意。周围的士卒们也被这笑声所感染,纷纷跟着哄堂大笑起来。薛能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耳中充斥着那刺耳的笑声,心中满是屈辱和愤恨。但他清楚地知道,此时的自己已毫无还手之力,若想保住性命,唯有忍辱负重,默默地吞下这口气。
薛能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满脸谄媚地对着周岌躬身施礼,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大人!大人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小人一定会向朝廷禀报,极力举荐大人担任忠武军留后的职务,以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大人对小人的恩德,小人永世不忘!小人在此不便多做停留,恳请大人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