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出什么大的意外,按照历史的记忆来看,黄巢即将率领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轻松夺取洛阳城,紧接着一举攻破潼关这道天险,随后便会如疾风骤雨般长驱直入,直接指向唐朝的政治核心以及经济枢纽——长安。
围困洛阳的数十万大军,看上去可谓是气势磅礴,锣鼓喧天,声震云霄,旌旗飘扬,遮天蔽日。然而,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其中相当一部分士兵手中的武器极其简陋,有的握持着木棍,有的手握削尖木头制成的简易长枪,还有的紧握着菜刀、匕首……甚至连锄头和棒槌也被当作了战斗工具。
尽管这些武器看似粗糙,但它们所散发出的凌厉气势却丝毫不减。木棍与木制长枪在空中肆意挥舞,带起阵阵呼啸之声,仿佛能够撕裂空气一般。而那闪烁着寒光的菜刀和匕首,则在月色的映照下,透露出一股令人不敢忽视的杀伤力。
尤其引人注目的,当属那群手持锄头和棒槌的农夫们。他们身着朴素的粗布衣裳,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流露出坚定与果敢。这些平日里辛勤耕耘土地的人们,眼看即将进城,眼中的凶光越盛。
就在此时,李华微微一笑,目光环视四周后,压低声音对身旁的胡俊说道:“大人,黄王已经派遣使者进城,正在与洛阳留守刘允章商谈。无论谈判结果如何,如果天黑之前洛阳还不肯献城投降,那么将立刻发动攻城之战。”
李华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之中掠过一缕狡黠之光。他慢慢凑近胡俊,嗓音低沉且神秘地道:“大人,倘若今夜城门被攻破,那么洛阳城的繁华景象就会尽数落入我们手中。您试着想象一下,那些世家大族的府邸里,美姬娇妾们千娇百媚,令人心醉神迷;美酒佳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而金银财宝更是堆积如山,璀璨夺目。这将会是一场何等盛大的宴会啊!”
胡俊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他仿佛亲眼目睹了自己身着华丽服饰,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府邸内,四周环绕着美酒佳人,欢声笑语响彻耳畔。他深深吸气,似乎能够嗅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富贵气息。
此时此刻,两人相视一眼,内心的欲望在瞬间攀升到了巅峰。胡俊已然望见了胜利的曙光,那道光芒中充盈着金钱、美女以及权力的无尽诱惑。他们牢牢握紧手中的兵器,真切地感受到了即将降临的杀戮与征服所带来的极度快感。
就在胡俊还沉浸于自己的遐想之中时,突然间一阵马蹄声响彻云霄,打破了周围的静谧氛围。原来是一队装备精良、气势如虹的骑兵正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从洛阳城城门口疾驰而来。
“东都留守刘允章率百官迎降,稍后便会出城!”这队骑兵抵达后,一名传讯兵翻身下马,向黄巢抱拳禀报。时间流逝,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东都留守刘允章带领着数百名官员和六千多名士兵鱼贯而出,缓缓走出城门,表示愿意投降。
黄巢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他随即命令部将尚让率领其麾下精锐兵马,迅速向前推进,截住出城投降的官军士卒,并将他们控制起来。与此同时,黄巢本人却稳如泰山地端坐在一匹高大威猛的战马上,昂首挺胸,脸上洋溢着不可一世的嚣张神情,在等待着大唐东都洛阳留守刘允章前来跪地求饶。
不一会儿,东都留守刘允章率领的百官和士卒缓缓来到黄巢马前,刘充章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屈辱。刘允章身着大唐紫色朝服,手端洛阳官印,举过头顶,双手努力保持镇定,但眼中却难掩慌乱与恐惧。他深知,自己和身后的这些官员、士卒,如今已是黄巢的阶下囚。
黄巢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挥手示意尚让上前,将投降的官军士卒一一扣押。随后,他抬头望向刘允章,眼中满是挑衅与戏谑。
“汝身为大唐东都留守,本王乃是黄巢,向贼投降乃是死罪,汝为何要降?”黄巢面色讥讽,沉声问道。
“黄王您乃是天赐之人,臣顺应天时,伏惟皇帝陛下,诞膺骏命,绍履鸿图。不杀之仁,既追踪于尧舜禹,好生之德,终俪美于唐虞。所望惠顾大圣肇造之恩,庶以保全弊唐不绝之绪。虽死犹幸,受赐亦多。道里阻修,莫致吁天之请;精诚祈格,徒深就日之思。谨与洛阳百官,奉表出郊,望阙待罪以闻。臣刘允章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刘允章恭敬地双手高举着一个由珍贵紫檀木精心打造而成的木盘,身体微微前倾,行了一个标准的躬身之礼。他的声音清晰而洪亮:“广明元年十月某日,大唐东都留守臣子刘充章谨以此表奏上。”
只见那紫檀木的木盘之上,整齐摆放着洛阳官府详尽的花名册,以及代表着他本人身份和权力的官印,一同呈现在眼前的还有那份降城纳表,表示归降之意。
然而,当黄巢听到“黄王”这个称呼时,不禁发出一阵豪迈的笑声。他的目光如炬,直视着刘允章,质问道:“刘大人身为大唐留守,为何却尊称本王为“王”?难道你已经忘却了吗?那李儇小儿曾经赐予本王一个右卫将军的官职,企图将本王轻易打发掉!”黄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对唐朝中央的行为感到不满。
刘允章缓缓地抬起头来,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笑意。他那双原本坚强有力的手,此刻却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捧起眼前那精致的紫檀木盘。盘中摆放着的奏章,承载着千钧重担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这种庄重与凝重,反而让刘允章感到愈发沉重和无奈。但又一想为了自己的官位,心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