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想不到,那兵士草蛇灰线般在狼皮图上画的,竟是一架天生桥。
难怪只有寥寥几道。
天生桥原也是一处山壁石峰,其下暗河通曲,山风劲猛。长此以往水流侵蚀,岩石垮塌,只剩一架天桥悬在高空,是为天生桥。
天生桥两侧山峰对立,中间只一架狭窄石道相连,下拱天门,寒风呼啸,深不见底。
“云将军。”
正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骞关突然开口道:“天生桥地势险要,实属易守难攻之地。若眼下我们能率先抢过再将其捣毁,稷元大军想必再难追上我们。”
“不急。”
云清澜按住赵骞关,她四下环视,只见两边地势开阔,方圆几里的情势尽收眼底,也不见有什么人的踪迹。可这么架鬼斧神工的天生桥,他们既能在此遇上,季知方久居衡芜,会想不到吗?
云清澜沉吟片刻,只道:“派几个人驻守此地提防四周动静,下令全军原地休整,待太阳落山后再行过桥之事。”
天生桥是返回武朝的必经之路,而那时光线最暗,最适过桥。
云清澜顿了顿又道:“稍后过桥,二营在前三营在后,摆长蛇角马阵,全军戒备,切不可掉以轻心。”
“另外再烦请戚将军给我点些兵,兵士不需过多,百人即可,但需得是军中精锐。届时大军先过,我带人埋伏在后方。”
长蛇角马阵是云家最为出名的阵法,其阵型以蛇状一字排开,骑兵在前冲锋开路,重甲在后提防收尾,其间又有长矛弓箭交叉御敌,可远可近,攻防一体,且是少见的动态阵型。
“云将军您是说···”听云清澜要带兵埋伏,赵骞关立时一愣,他左右看了看,难道说稷元已经悄无声息地埋伏在此了?
云清澜神情凝重地点点头:“不得不防。”
一番叮嘱,赵骞关皆连声应下,不过那一向叽叽喳喳的戚猛却罕见地一言不发,云清澜倒也顾不得他,带着二人匆匆返回。
龙虎军一直在山中休整倒日落时分,寂静的山林终于隐隐躁动起来。
今夜一战,关乎着龙虎军能否顺利回朝,云清澜立于帐前,身披红袍银甲,手扶腰间长剑,看着四下忙碌收整行装的将士们,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将军!”突然,赵骞关从远处疾步而来,气息微喘,“戚猛不见了!”
云清澜眸色霍地一凝:“怎么回事?”
“方才我去三营寻他,听将士们说他几炷香前就离了驻地。”赵骞关顿了顿,“带着百十名精锐。”
云清澜闻言心下一沉。晌午时她让戚猛给她点些兵,如今兵不见,他人也没影了,什么意思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