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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这些悄悄话传到栋居耳里。偷偷望去,是三个五十三、四岁的男子。从年龄上看,当时似乎是少年队员。其中有一个便是四位男子之一的樽崎。
“喂,你们快过来拍照。”被干事一叫,三人站起身来。
全国大会拖拖拉拉地结束了。翌晨,与会者三五成群地返回各地。五十六名到会者中,有的是特意结伙来玩美原的,有几个人难舍难分,又到松本再次聚会;没有时间的人就这么回去了。
栋居陪着神谷在松本坐上了中央线进京的快车。要回热海,从东京过去最快,而且可以与中西以及樽崎同坐一次车。这是栋居出的主意。
同昨天不一样,天变得阴沉沉的。北阿尔卑斯山的方向,积聚着厚厚的云层。安晷平原上浓雾弥漫,这么一来,特意到美原来玩的人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行人寡言少语,默默地凝视着原野上的大雾,似乎正回味着在大雾后那块土地上召开的全国大会。三人中年纪最大的神谷显得感受更深。他上了年龄,支撑着行动困难的身体来开会,谁知道参加这次全国大会是不是最后一次呢,而且没有栋居的帮助还来不了。
“怎么样啊,对‘731’全国大会有什么感想呀?”中西问。
“我感到很意外,战后三十六年了,还能召集起那么多人。我们开同窗会还没有那么多人。”栋居对军队中培养出来的连带关系具有这么长久的作用十分感叹。
“比干事预料的人数少多啦,原以为选在连休的日子,来的人多,谁知道结果正相反。”
“比预料的还少吗?”
“这次不仅邀请了少年队员,还请了全体‘731’队员。”
这个情況与鹤冈的话正吻合,在古馆葬仪的归途中,鹤冈曾说:
“这个会已经背离原先的宗旨了。”
“开始的时候只邀请少年队员参加,渐渐地人就多起来了,增加的都是些顾问。最近筹备这次全国大会时,另请了更能干的人,我们只做些事务性的工作。”
中西沉默了一会。栋居想,四位男子中的竹林曾说过全国大会“被人取代了”,他指的大概就是这个吧。
“今年我也是最后一次参加这个会了。”
“为什么?”中西投去询问的目光。
“说什么要给石井部队长竖纪念碑,我可不干,现在不是宣扬军神的时候了。”
“只是说说罢了,不会真干。”
“不,不是空讲,已经开始捐款了。”樽崎表情索然。
“我是局外人,据我看好象有一批人把石井中将看作英雄和军神,也有一批人反对。”栋居插口说。真正要想了解的事他还藏在心里没有露出来。
“石井部队长作为‘731’创始人,队员们至今把他看作‘731’的象征,这是事实。他既是军人,又是细菌学的鼻祖,细菌战的天才发明者。但另一方面他又是一个非常好色、放荡的人。他挪用上级拨给部认的巨额秘密预算款,白天睡觉,晚上溺于酒色。不少军官和队员对他这种堕落的工作方式十分反感。因此,对他的评价就分成两种观点。”神谷说。
“我们也曾经听到过部队长游手好闲的风传,但不知道真相究竟如何,因为对少年队员来说,‘老头子’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所以现在要把他捧为军神,不少人有异议。”樽崎补充说。
“我也有同感,组织战友会本来是为了互助和增进友谊。按理说成员只会减少,不会增加。大家都是为了友谊和互助才走到一起的。”
“有的人连这样的互相友谊都反对呢。”
“是三泽君吗?”栋居终于抓住了打听实质问题的时机。
樽崎奇怪地看看栋居,好象在问:你怎么知道的?
“是开会时从你们的交谈中听来的。您知道三泽的情况吗?”
“几年前,我迸京办点事,在国电①中偶然遇见他,我们互相交换了住址。我邀请他参加房友会,他拒绝了,弄得我有点窘,所以后来也没有联系。现在还不知道是否住在告诉我的那个地址上呢。”
注:国营电气铁路。——译者注
“如果可以的话,请把地址告诉我。”
“只知道他住在千叶县的谷津,详细地址要回家查备忘录才行。三泽君怎么啦?”
“听说解剖女马鲁他弟弟时,他也在场。”
“所以,这件事使他改变了性格。”
“我一定要拜访三泽,向他了解那件事的详细倩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