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北心底一凉。
他从来没有见过周拙这幅模样。
周拙抱着南丧,几乎是用跑的去了电梯方向,阮北也赶紧跟上。
电梯下行时,阮北摸了摸南丧垂下来的手,随后猛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是冰凉的。
下一瞬,电梯门打开,周拙就出去了。
研究所里,夏维颐还沉浸在成功研制血清的快乐中,他摸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兴奋地指挥庆源:“再,再找些病例来,受试者还不够。”
庆源扭头,正巧碰上周拙进来,喜气洋洋地大声调侃道:“这里倒是有个现成的,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好景不长,周拙无视了庆源的小脸,径直将南丧放下,扯过正准备邀功的夏维颐,几乎是扔一样地把人扔到了南丧身边。
“哎哎哎……”夏维颐摸着床沿才站稳,“周拙,你干什么啊,我……”他被强制低头看清楚南丧的脸,和他额头上的血洞。
霎时脸色一变。
“怎么回事?!”
周拙不能说话,只是将他后背按了按,让他赶紧想办法。
夏维颐抖着手触摸南丧的额头,又轻轻托起南丧的脑袋,从后面摸到了还没干涸的血液。他不敢呼吸,慌张地往下,摸到心脏。
南丧全身上下,都是冰冷和安静的。
或许这已经不是南丧,而是用类皮肤材料包裹住的金属机器。
夏维颐鼻尖涌上一股酸痛,他倏地转头抓着周拙的双臂:“他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周拙揪开疯狂的夏维颐,将他重新按到南丧面前。
“你按我有什么用!”夏维颐冲着他咆哮,“他的核心处理器就在大脑,额心是控制器,两样都碎了,你叫我怎么办!
你厉害的话,你来啊!你是他的alpha!为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与他相碰撞的,是研究室里出现的沙哑可怖的吼声。
周拙揪着夏维颐的领子,如同要吃了他一般,将他死死地盯住。
他不断地发出没有人听得懂的声音,眼中的恨意庞大到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
夏维颐和他互相瞪着,最后不争气地流下眼泪,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周拙喉头哽塞,在夏维颐的泪水从下巴滑下去滴在他手背后,松开虎口,放下了夏维颐。
“我……我不知道……”夏维颐低下头,用力吸了吸鼻子,双眼无神地左右寻找,“我,我试试……我一定要试一试……”
周拙眸中冒出一星半点的光,身侧的手紧紧掐住,骨节泛白。
夏维颐抹干净脸,定了定神,他看南丧的遗体,抿唇沉默许久,颤着声音和周拙说:“我必须要拆开,才知道……”
话没说完,周拙的拳头砸向了他耳边的墙壁,嘭的一声。
夏维颐捂着耳朵躲开,却也没有再对周拙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