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正在恍惚中,燕王妃已经抬起了头,不过这一次她见到他并没有对他笑,反是皱了皱眉,然后将书放到了桌案上,起身给他行礼,道:“王爷。”
燕王爷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有礼但却冷淡到骨子里的王妃,道:“阿曦,不是跟你说过不必跟我行礼吗?你身子不好,快坐下吧。”
燕王妃闺名南曦。
两人在燕王幼时住在京城之时便已相识,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当年这桩婚事,也是燕王在先帝那里求来的。
当时还是淑妃在先帝那里求情,先帝才赐下了这门亲事。
他坐到了一侧的扶手椅上,咳了一声,道,“阿曦,你不喜那华家女嫁给烜儿吗?”
燕王妃神色淡淡。
她道:“我的确不喜她,不过我不想她嫁给烜儿,跟我喜不喜欢她却没有关系,而是跟烜儿喜不喜欢她有关系。”
燕王皱了皱眉,道:“阿曦,我是听说烜儿喜欢了你娘家的那个姑娘,她的确是个好的,但以她的身份,为烜儿的侧妃也就是了。阿曦,烜儿他,总要娶正妃的。”
燕王也不是好糊弄的。
儿子弄了个女人回来,还送到妻子身边,他自然是调查过的。
知道她并非真的是自己妻子的娘家侄女,应该是个出生低末的。
燕王妃看她,目光澄澈,燕王爷原本是理直气壮,打了满篇的腹稿来的,可在她这样的目光之下,一下子好像又被梗住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可能是他保护她保护得太过了,才让她的性情越来越。。。。。。不食人间烟火,或者说执拗。
他道,“阿曦,烜儿这一路都走得很不容易,我想给他寻一个有助力的妻子,这样将来他也能轻松些。”
燕王妃听言眼中的嘲讽之色一闪而过。
她道:“我觉得帮烜儿挑选一个他喜欢,让他能开心些的妻子,比一个世俗上所谓有助力的妻子要更重要。那种妻子能给他带来的东西,烜儿自己就能得到,但一个烜儿真心喜欢,也喜欢他的妻子,那些是不可替代,失去了也可能永远再找不回来的东西。”
燕王一时哑然。
他觉得这大概是说不通了。
他无奈道:“可是那位南姑娘,她不可能为烜儿正妃。”
而且就她的容色,他也不觉得有多出色。
他想不明白,他儿子的目光怎么这么怪异,不会是中了邪吧?
燕王妃看他那副表情,突然道:“虽然京中送来消息说兰嘉县主感染时疫没了,但我也听说,兰嘉县主没的时候长公主并不在她身边,且她没时已经面目全非,最后遗体都没有经过确认就直接火化了。王爷你不觉得此事有颇多蹊跷之处吗?”
燕王眉头皱了皱。
这事其实他也觉得有些蹊跷。
只不过那兰嘉县主死了,对燕王府也没什么大的影响,所以他也不甚太在意就是了。
燕王妃又道,“福安长公主对这个女儿爱若珍宝,为了避开皇后和太子对她的恶意,特地带她离开京城,避居江南,并且这么些年隐了行踪不让外人知晓。又怎么会在京城大乱,皇帝病重,太子掌权之时就带着女儿大咧咧地回京,还扔了她在半路自己回京?王爷,您真的觉得,兰嘉县主已经死了吗?如果她没死,还活着,王爷您又给烜儿再定一门亲事,届时是要如何?”
这个燕王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