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害怕。这是封卓鸣冒出的最后一个念头。
回忆无比清晰,封卓鸣仿佛还能听见笼体被压扁的恐怖的声音,陶执说正是有了那个笼子,才给他撑出一小方空间活命,这样看来,是余声救了他?
可能吗?封卓鸣设想了下,假如他是囚犯,在逃脱之前还要救下一个人,除非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否则没必要冒这个险。
心中有事不吐不快,恰逢此时岳蒙来了。
“上校提的那几个问题,兄弟们都想知道吧?”岳蒙的来意封卓鸣清楚,肯定不会只送个定位器那么简单。
岳蒙闷头抽烟:“我不是因为这个跟上校说的,我……”
“我知道。”封卓鸣说,“上校问你们也是想了解事情真相,你们应该坦诚,所以我也必须对你们说实话。”
岳蒙抬起头,封卓鸣喉结滚了滚:“如果我说,我觉得他不是真正的凶手,你会信吗?”
岳蒙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天:“你是指他没杀人,还是杀人分尸都没干啊?”
“都没干,他压根就跟这些连环凶案没关系。”
烟灰静静堆成一个长头,落在军靴上,封卓鸣犹如卸下重担,神经松懈下来。
岳蒙一时失语:“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有证据吗?”
封卓鸣摇摇头:“只是感觉。”
“感觉?”
“就是几次接触下来,我发现他有时候在糊弄我,有时候又在说实话。”
岳蒙问:“他什么时候说过实话?”
封卓鸣说:“有需求的时候。”
岳蒙试着理解:“比如想洗澡?”
封卓鸣嗯了一声:“他那时好像就只是洗澡。包括我问他好多次怎么杀人的,他虽然没一次说明白过,但我有一种感觉,他压根就不知道。”
“我知道这么说挺可笑的,没根没据,可我越想找证据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封卓鸣看向岳蒙,“你还记不记得抓lilith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层雾。”
岳蒙点头:“记得,你说她看起来有很多秘密。”
“对,lilith的欲言又止是那种讳莫如深的,但魔鬼鱼不一样,他是……外显的。”封卓鸣尽力想让岳蒙懂,却想不出合适的词,岳蒙也在极力理解封卓鸣的意思,“你是说,他和lilith的伪装不同,lilith是明知故犯,魔鬼鱼是不知故犯?”
不知故犯,封卓鸣仔细琢磨了下这个词,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个意思,他看起来不像凶手却又了解案情,很可能在利用连环凶案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且他的目的很可能跟你有关。”岳蒙跟上思路,自始至终,魔鬼鱼都在精准地踩封卓鸣的雷,针对性不要太明显,“所以你们真的不认识吗?”
封卓鸣摇了摇头,他又想起余声自称是粉丝的介绍和胡扯的表白,没把它们列在可以分析的线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