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亭眉头一蹙:“我知晓此事……听说叶霜曾因思念父母,偷偷下山,被他师父知晓此事后,将他拦下,并罚七十二鞭。”
他说着,心中已隐隐约约间有了一个答案,却还是问:“那你呢?你背上的伤从何而来?”
时轶安静了片刻。
“是魔障。”他淡淡道。
魔障。
自心而起,欲壑难填,大瞋大喜大悲。
谢长亭怔愣在原地。许久,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终于明白时轶为何要问他,可知此伤有何意。
——不过是当年论道一剑,竟能成你赵识君数载心结,让你日思夜想、心起魔念。
时轶拿着木手去院中走了一趟,找了一圈,最后在一摊药渣中为它寻了个好去处。再回来时,谢长亭仍被思绪困着,难解难分。
他很安静地立在窗边,望着空无一人的流离谷出神。窗外便是凡尘俗世,他却不曾融入其中半分。
时轶眯了眯眼。
他禁不住想,为什么这样的人,可以不为魔障所困?
这世间诸多爱恨嗔痴,都那么沉重地落在他一人身上,却纷纷如雁过无痕、来去无踪。
最终时轶还是出声打断道:“我将结界全封上了,现下任何人不可自由出入。”
谢长亭回过神来。他一下回头:“我舅舅他还在外面。”
时轶:“……他在外面?我不是说过不要随意出入结界吗?”
谢长亭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说昨夜死了人,你又不知所踪,所以他信不过你吗?
他只能说:“他去佳味轩了。”
时轶立刻便反应过来:“他去看那三人尸首了?”
谢长亭点头。
“何时去的?”
“巳时左右。”
时轶瞥了一眼屋外的日头。
“我巳时后从佳味轩过,同样看了那三人尸首。”他道,“当时有四人在附近,你舅舅并未在其中。”
谢长亭:“你是说他并不在佳味轩?那城门处呢?”
时轶摇头:“城门处一人都没有。”
谢长亭心中一紧,转过身来,一把便抓起了桌上佩剑。
“你要去找他?”时轶问。
“他离开前,我曾偷偷在他身上下过追踪术。”谢长亭道,“若是他不见踪迹,只要循着法术便能找着。”
时轶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他目光落在那佩剑上:“这是谁的剑?你那同门的?”
“是。”
“给我。”时轶却说。
谢长亭不明所以,但还是将佩剑丢给了对方。
却见时轶解下自己腰间佩剑,朝他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