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亭无法向他解释赵识君同叶霜身上的伤,只能说:“时轶说入这境中的每一个人,身上都会有以‘魔障’化为实体的伤痕出现,譬如他背后旧伤——你还记得明月山的那位洪朗吗?他用以证明身份的手伤,便是前几日被时轶一剑钉在墙上时留下的。这或许便是境主口中所说的每个人身上独一无二的‘特征’。”
萧如珩仍是不解:“可我身上怎么没有?”
谢长亭:“我身上也没有。”
“但这魔障似乎会在夜间发作,令人神志不清。昨天夜里,”他说着,拨开一点时轶衣襟,露出那些自己包扎上的细布来,“他甚至为此误伤自己。所以我想……”
“且慢。”
萧如珩忽然开口道,一改方才的轻松语调。
谢长亭动作一顿。
他顺着萧如珩目光,看到了一点已经爬到了时轶颈间、早些时候还未曾出现过的黑色纹路。
萧如珩皱了皱眉。他也将自己面具摘下,露出一张英气又沉稳的中年人的脸来,神情严肃地开口:“你将他背上衣服脱下来看看。”
谢长亭不知他为何忽然这么说,但也依言照做,如先前一般将时轶衣袍褪下,露出他背上那些血迹斑斑的伤痕来。
接着,他自己也被那些伤口吸引住了——在这半日之内,它们似乎又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部分伤口在九还丹的作用下开始愈合,可与此同时,又有原先不曾出现过的新的伤痕盘踞其上、裂开,与原先的伤痕组合在一起,就好似一副……卦象。
萧如珩眉头愈蹙愈紧。
许久,他开口道:“这怎么像是……死相啊。”
谢长亭:“什么?”
“死相。”萧如珩一下从地上站起,有些烦躁地原地踱起步来,“是命中带的死相。不是说他现在快死了,看起来更像是逆天改命……逆天改命?他这难道是改了谁的命,替那个人承接了他原本的将死命运吗?”
“你看吧,我早说了,但凡你认识他久一些,都不会觉得他逆转自己修为奇怪……”
谢长亭刚捡起时轶落在地上的面具,闻言,“当”的一下,面具脱手落在地上。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钉在原地,耳畔轰鸣,一时犹如五雷轰顶。
那日剑阵中的风似乎又刮在他身上,令他周身骤冷、手足冰凉。
他终于明白为何叶霜会说师父卜算出错、八字有误,明白为何所有人遍寻他尸身而不得,明白为何身为阵主,对方分明可以挥手撤去剑阵,却要同他说待自己去解阵,说阵解得不好,他元神turnip立时便会灰飞烟灭。
明白为何那日自己被一剑穿心后……还会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回答之前的问题:是年上啦,时轶他装嫩(。)
——
第25章降长生(十六)
或许是见谢长亭久久未再开口,萧如珩很快便觉察出他情绪不对。
他停下来回踱步的步伐,望向对方。
片刻后,开口道:“怀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