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更不认为这位秋云城的千金有什么不同。见过几次,面容娇美,身体纤弱,言谈有度,进退有宜。一派大家千金的作风。知道她平日里少言寡语,为人和善,不爱生事。这样的女人嫁进来,也算是不错。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从不认为这样的女人能给人什么样的惊喜。
是他小瞧她了,在他前去接她的时候,她居然跑了!她竟然会跑,而且挑了一个任何人也想不到的时间。而且这一跑之下,竟然渺无踪迹。秋云大肆追查,竟然有如飞鸟入林。想来她之前已经作了周密的准备,必然还有人给她接应。不然凭她一个,如何逃的如此彻底!现在一想,她的接应,或者就是凤宣喑。他们也许早就相识,也许情根暗种。只有凤宣喑这样的人,才能把她藏的密不透风。但既然是凤宣喑,为什么她又出现在西面蛮荒之地?难道她又跑了?
应该说,他对她的兴趣,是在她逃跑的那一刻开始。因为他想不明白,她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桩婚事,而且拒绝到,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表达她内心的排斥。她见过他,如果她不愿意,可以告诉他,他不会勉强。交易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一定非要靠这种。但她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一点也没有。
“你如何认识花洛奇的?她认识你,不然不会那样一脸关切。”他继续问,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她的眼瞳微缩了一下。她显然没想到他也认识这个人!如果她一直藏在羽光,他们的确无法找到。但是她如何认识身为魔宗血河的花洛奇的?她以前从不出门十里之外,能认识凤宣喑这样的人已经有些匪夷所思。但并不是没可能,凤宣喑行踪不定,潜进华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况且羽光与华阳,明着还是同盟,虽然已经两分,但互不干涉。
但是,魔宗的人跟华阳势同水火,怎么可能在华阳一带游走。除非,她们是在羽光认识的?在羽光?那么,月君也有可能去那里。魔宗的人跑到羽光干什么?这个想法让他的心有些微微凉,魔宗现在突然对他有了兴趣,之前影君曾经伏击过他。明显是冲他来的,却不肯下杀招。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他越想越乱,迎舞的神情却越来越是安定。宗派之间的如何的争夺与她无关,她的目的,只有一样。他把她想得越是恶劣,越是浪荡就越好。她不想要这桩婚姻,他一直以来对此可有可无。那么现在,跟她一样,也不想要了吧?这样就最好,这样,即便她不得已要跟他回家去,也不用再嫁他。没有婚事的捆绑,她希望父亲可以好好的重新打算。不要再计较太多,要知道,他的安危于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事。当不当城主,或者依附哪宗哪派都不重要。能够脱出来,真正为自己,为二娘而打算。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至于她自己,她关心自己甚至不如关心洛奇。当她在羽光听说,洛奇其实是魔宗的月君的血河的时候,她终是明白,为什么当初他不肯带着她!他是没有未来的,而她与他,才最相似。她也一样,从小被病痛纠缠,早已经没有未来。而他,身陷魔宗,是魔宗七君的活血库,生命已经交托他人。同样的,也没有未来!她可体会他的心,而她,也迫切的想告诉他。他们是一样的,那么她的心,也希望他能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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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实在点背,出门的时候把腰扭了。活这么大没闪过腰,居然疼成这样!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可以早点回来更新~!这章讲了一下小舞跟小弦,但愿大家不会觉得太沉闷。顺便召唤一下pk票,有的话,扔过来吧!-()
第五十四章 朋友
“你怎么也认识洛奇?”这是迎舞好奇的事:“你不是一向对魔宗的人深恶痛绝,意欲除之而后快吗?”但是这一次,他居然悄悄的跑了。
“我并非是对他们深恶痛绝,而是觉得他们都十分可怜!”轻弦微微叹息,他记得师傅的话。天地两极,人神鬼三界。两极三界,并称五仙!世间万物,皆受天恩地养,日月循光而耀,风拂而雨润。无论世人,万兽乃至山川河流,花木,都在两极之间滋长。世人受天地恩惠,陶冶性情,达至惠善而凡,既而成神。世间万物,受天地精元,修养精气,而成妖灵精怪。有人形人元,而归人界修达,也可成神。成神者入神界,奉天地之恩,惠天地之众。庸者则碌碌一生,死后入归冥界,魂魄成鬼。因其生时而判,入九冥九狱,得望来世。三界循环不止,两极平衡之下,伦常纲道,既往始终。
但是,两极之中,终有夜狱之类。不受天恩,不滋天光。万物之中,终有贪蛊,邪性不正,终沦神魂。暗夜深土之下,生出各种邪魉。一如血族,夜鬼,鬼杀,狱蝶,龙牙,催蛊之类。不若万物一般需要极光之浴,其心暗据,其魂不入鬼界,其灵不归人界。
出三界之外,身在暗魅之中。终是有夜魔罗,自称为魔。建冥罗狱,收纳他们的灵魂,更汲揽世间贪邪之灵,拘控世间庸碌之魂。妄图于三界之外,再开第四界,与三界并行。共享天地之恩!致使死者不宁,冥界鬼魂难安。阴月人间鬼祭,却令鬼不敢出世。直接令三界失衡,冥界得乱,人间怨怼横生,贪婪无限放大,征战连年不休。夜魔罗建魔宗以来,除收揽三界之外暗鬼。更是无论人,妖,精,鬼。凡可利用者,皆数收揽,以玄冰而炼。令其脱自身最大极限,所出者,皆是诡异功法。这些年,更是攻城掠地,收揽居民。令其死后入他冥罗之狱,阻其轮回。以此下去,鬼界岂不让他搅空,无鬼下世,轮回已乱。世间人界,不成他冥罗之狱?
入魔宗的弟子,因玄冰而无喜悲,更不知悲欢离合,世间情怀为何物。生不如死,行尸走肉。其行的确可恨,但更加可悲。以金绞天极之光,毁了他们的躯壳,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入冥界,重归轮回之道。这才叫做解脱!
“可怜?”迎舞喃喃这两个字,看着他静漠的容颜。他的眼神,出他的年纪。悠长,而深遂。
“活着总要有些意义,无论是感悟情感,建立功业,或者只为宁静,平淡度日也好。总算经历人世!”轻弦微笑:“比如你我,生存的意义或者不同。但总算心之有向!但魔宗弟子呢?至上七君,下至被控魂的尸奴或者蛊奴之类。无爱无憎,无喜无悲,甚至连痛为何都不知道。在世上存在多少年,都没有感觉。活着和死了没有分别,却占据着躯体,游荡在人间。汲取活人之血,掠夺活人之魂。难道不算是可怜!”
他轻轻摇了摇头:“花洛奇,她是魔宗月君的血河。但是,她至少还保有一颗人心。她曾经救过我,在三个多月前,她想逃离魔宗。早知道她会被擒回去,我当时真该带着她一并前行!”他的食指微微的曲结:“当时我怕魔宗紧追我不放,她跟着我会受连累。所以答应与她分行,早知道的话……。”
迎舞看着墙角疯长的野草,心底一团苦涩。想起初见他的时候,**的坐在台阶。想来那时,他好不容易跑到南方。他口里所说的歹人,所说的债主。其实是魔宗的月君!是她害了他,她不该让他帮助逃亡。如果他一时留在府里,此时或者还能好好的度日。月君如果一直找不到他,也许就会放弃他。以他那样的个性,一定可以在府里过得不错。爆炭一样的郑青,挑剔的玲子,都愿意和他处。他一定可以过得很好!
“我看她暂时没什么危险,她既然是血河。月君又对她紧追不放,必然是血质良好。月君为了保持血质的纯良,会对她照顾有佳。以后再看有机会的话……。”他看一眼迎舞,慢慢站起身来:“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我找个地方,让你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她虽然没受伤,但面色一直很差。之前他已经觉得她的脉息有些诡异,时缓时急,像是固症,但又像是有良药相继。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不适。
她看着他走过来,挣扎扶着桌腿站起身:“回去之后,我们解除婚约吧?”她轻喘了一下,此时这种情况,她想跑也做不到。如今,只能希望他,因自己的不贞而放弃联姻的打算。
“你要是心中另有所爱,我当然不会强人所难。”他伸手扶住她,看着她一身狼狈:“只不过,凤宣喑并不是个可托之人。”
她微微扬眉,凤宣喑是羽光的人,如果她真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们当然怕她的父亲因此而动摇,既而心向羽光,坏了他们的计划。他看着她的表情,叹息:“作为华阳的弟子,播云城主的儿子,当然不希望秋云城与羽光有什么干系。但是,作为你的未婚夫,总不希望,你选了一个糟糕的对象!”
“糟糕?”迎舞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