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葶往后退过几步,指着魏锦心道:“你们最好将她放下,她与我不同,她是皇后,若是一会儿我们还不回去,便会有人来找。方才皇后娘娘也说了,现在魏府上下皆是精兵包抄,谁也出不去。”
她是要走的,可不是同赵林宗一起。
“也对,你说的颇有些道理。”赵林宗扬洒点头,而后自腰间取出一柄短刀,快速抬手抵到秦葶的肩上,脸上仍挂着笑道:“所以咱们得快些离开这儿,你若是不想活着走,我就带你的人头离开,也算圆满了你的心愿。”
烛光一晃这短刀,隐隐散着寒光。
赵林宗是真的疯子。
秦葶吞咽了口水,稍定了心神,也只能随提步朝前。
若说常人或是在这魏府有去无回,可许录源起步就在魏府,又与魏锦心相好多年,他深知魏家暗道在何处。
就在这阁楼底下,推开暗格,走一道长深长的冗道便是生路。
狭窄逼仄的冗道里,许录源抱着魏锦心走在后头,赵林宗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用匕首抵着秦葶的喉咙朝前行去。
许录源着实不明,为何出逃还要带着秦葶,便问:“赵少主,你为何非要带着她?他可是何呈奕的人,倒不如一刀杀了来的痛快。”
“杀了她?”赵林宗一双桃花笑眼看向秦葶,用与生俱来的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哪里能杀她,她是何呈奕的心头肉,说不定关键时刻可保命。”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章不是意外是人为
一条横穿南北的长河宽阔望不到边,水面或平或浮。朝阳似从水底一点一点浮起,映在河面上,河水似染了色。
河风卷着春日独有的潮气扑在面上,湿冷却不似深冬那般割脸。
一条三层高的春渡商船自京城出发,目的行往何处秦葶也不知。
她行至船尾,在三楼扶着船身的围栏坐下,听着春水波涛之音,远望着城方向。
虽然离开了,但跟着赵林宗这样的人,前路未卜,生死不明。
她倒是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身后有踏板之音传来,下一刻魏锦心便坐到了她身边来,伸手递给了她一张油饼和一只盛水的竹筒。
“多谢皇后娘娘。”秦葶双手接过,习惯性的以宫中礼仪道谢。
只听魏锦心轻笑一声,“只怕我以后都再也不是皇后了,你也不必这样唤我,咱们都是平头百姓,你叫我锦心就好。”
昨夜直到上了这条商船魏锦心才醒过来,连秦葶都以为她会大吵大闹,倒没想她竟平稳的过了一夜,甚至连重话都未对旁人多说一句。
不晓得她为何会这样说,秦葶便将竹筒放置一边问道:“你这样被带出来不生气吗?现在你家里知道你不见了一定急疯了。”
“还有你为什么说你以后都不是皇后了,你也不打算再回去了吗?”
一连几问,魏锦心扭过身去,见四下无人,这才轻叹一口气道:“生气又有什么用,他们还会将我送回去吗?就算我回去了,一国之母被旁人带走一夜,就算什么都没发生可谁又能证明,我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光是外头的流言就能将我杀死。”
“其实我的心一直介于走与不走之间,皇宫不是我想留的地方,何呈奕也不是我爱的人,可我现在是魏家独女,被祖父和父亲送上皇后之位,有些事我不得不做。”
“现在既已经出来了,除非我真的彻底消失不见再也不回去,那魏氏女的皇后空名便一直在,也没有辱没家门,说到底,实际上那个空名,在我族人眼中,或是比我本人要重要的多。”
这到了秦葶的认知盲区,魏锦心同她讲的,她听不太懂,抿唇一下,又道:“可是听说,若你生下皇子,那你的孩子便能成为太子,你这样一走,往后。。。。。。”
秦葶于内宫朝廷之事一窍不通,左听一耳右听一耳,便当了真。
“你当真以为我生下的皇子就能成为太子?换句话说,何呈奕不会让我有孩子的,你懂吗?”
秦葶摇头,一脸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