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必得,定要抱得美人归了!”那钱二公子笑道:“姐姐快将那女子取出,我才好早些带回啊!”老板娘微蹙秀眉,随即一笑,道:“钱二公子不知,那女子性烈的很啊,不肯出来相见,但你放心,不消片刻,她便来了。”孟公子不知叶如婷现下是何处境,越听越觉心烦意乱,一颗心全为叶如婷担忧,见众人不少都馋涎欲滴地痴望着那老板娘,却也不在意,上前几步,拥到人前。那老板娘见到一个身着白衫的俊俏男子从后拥来,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一般突出,俊美异常,不禁秋波为之稍稍转停。孟公子挂念叶如婷,对她的神色视而不见,正欲开口相询叶如婷所在,忽听得厅门外一片喧哗,接着就听外面道上一人叫道:“呦呀,不好,那女子要跳楼了。”孟公子心中一颤,转身冲出,身形如风,殷地生夫妇见了,相顾讶然,一怔之下,随即跟了出去。
第十九章 救难定缘
街路之上已站着十数行人,都仰头张望,朝上指指点点议论着。孟公子蹿出站定看时,只见三楼之上,一个女子正蜷坐在窗口之上,从窗口可见露出一个妇人头来,像是在劝那女子莫做傻事,而那女子却是不理,将身一俯,身子摔落了下来。孟公子看得清楚,那女子正是叶如婷,不由得心头又是一震,无暇多思,当即纵身而起,他身形似龙翔凤翥一般,飞身向上至半空时,伸出双手一接,将叶婷婷托在双臂之中。叶如婷惊觉,徐徐开目,一见是孟公子,心中又欢喜又感动,忽觉得先前所受的委屈更加重了,鼻尖一酸,两行清泪顺颊流出,看着孟公子满目关切神色,不由得将头藏在他的怀中,像是偎依在父亲怀中一般,心中的惊恐顿消了许多,只想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诉出。孟公子抱着她,右脚在延伸出来的屋角上轻轻一点,下势稍缓,二人缓缓落下地面。他见伏在怀中的叶如婷脸颊上泪珠莹莹,想到她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定受不少屈辱,不然她何至于选择从高处纵下而致身死的极端行为,心中想着,也禁伤感和气愤。这时殷地生夫妇、老板娘、钱二公子等诸人都已奔出,怔怔的望着二人,见他俩此刻神情如此亲密,男俊女俏,从半空落下,如同金童*一般,真是一对不折不扣的璧人,旁观众人各有所感,一时也看得呆了,都是好生羡慕。
孟公子轻轻放脱叶如婷,拭去她面颊上的未停泪水,安慰道:“好了,别怕,没事了。”叶如婷死里逃生,此时神智略为清醒,一见周遭尽是不相识之人,众人瞩目下,她微微含羞,忙放脱揽着孟公子的一双柔荑,低下了头。那老板娘定了定神,上前讪讪一笑,道:“这是怎么说的,还多亏了这位公子,不然还不闹出人命来。”殷膗娘子闪出身来,叫道:“老板娘,还认得我吧?”那老板娘回头一看,不禁一怔,随即笑道:“大姐,是你啊,怎能不识。”殷膗娘子也不多言,当即从丈夫手中接过包裹,向她递去,道:“这一千两百银白银分文未动,你收回吧,我看这姑娘你是要不得了,我要讨回交给人家失主了。”众人一听,叽叽喳喳开来。这老板娘是个聪慧之人,自见到眼前孟公子与叶如婷之间的神情时,已瞧出他二人关系非同寻常,料定他二人是情侣关系,眼见孟公子方才纵身救人的身手,似非常人,生怕他怪责,心中也不免惴惴。又想
叶如婷既是如此刚烈的个性,知若再强行留人,便是无人寻来,结果必然难如人意。她本身倒也不甚稀罕那许多黄金白银,当即便道:“罢了,这姑娘如此性烈,我若不依你,看来终是害了这姑娘性命,我也是空忙一场。”接下了包裹,递给了身旁一个*,也不点数目。孟公子见她如此,却也还是上前称谢了。钱二见叶如婷如此美貌,早己为之倾倒,见了眼前情形哪能情愿,站出说道:“我说老娘娘,你这是唱得哪一场戏,弄了半天,原来是找大家伙来耍着玩呢!”其他人也都是这般心思,见他一起头,都随声付和起来。
那老板娘道:“事到如今也是无可奈何了,这姑娘被我买下之事,看来是个误会。再说了,这位公子已经寻到此处,既是误会,又如何能留下人家。再退一步说,众位倒说说看,以这姑娘的脾性,你们当中便是有谁真的以重金买得,你说这姑娘又焉能相从,终还不是个竹篮打水一声空,若是强求,那又有何益,强扭的瓜能甜么,大家若能卖我一个面子,今晚凡在此之人,我做东相请,各位要寻乐子过夜,无问是谁;一律分文不取,这样可好么?”此间诸人都知钱二公子家中财大势大,是当地一霸,见他抬着重金到来,都知自己没戏,此时听说,十之*倒都哄然叫好,笑逐颜开。钱二公子是此间熟客,与这老板娘自是相熟,眼见众人都答应了,想想那老板娘所说也不无道理,再又是拗不过她的面皮,只得不情不愿的道:“罢了,只是今晚我要姐姐你陪,好么?”那老板娘连连招手,一名秀丽*立即走来,老板娘笑道:“碧春,你今晚好生伏侍钱二公子,他若开心了,自会重赏于你的,知道了么?”说着向她递了个神色,那叫碧春的女子见了,急忙上前去搀扶着钱二公子的手臂,娇柔嗲媚地扯着他向内走去。钱二公子一双眼珠子溜溜乱转,往那*身上这里瞧瞧,那里瞟瞟,忽地伸手一拉她胸前衣襟,擦首里望,哈哈大笑进去了。此时叶如婷抬头见了,当即又低下头去,桃红满面。
那老板娘当即又叫出数十名美貌女子出来,把那众人一人一个,一拉一挽,口中银铃般的娇呼笑语,众人都喜不自胜入内,看得殷地生眼珠也红了,巴巴的望着,心痒难搔,却又无计可施。殷膗娘子见他神色,不禁大怒,双手掐腰,气呼呼地往丈夫迎面一站,将双目瞪得牛眼也似,殷地生见了顿时低耷着头不敢言语,半晌才抬起头来陪笑,与她扯辨了一番。一个*走上,花一般的笑容,向他说道:“殷大爷,好些日子不曾见你来了,可想死你了,今晚我来给你捶背捏腿,替你松松皮肉,好不好啊?”语甫毕,只见殷膗娘子怒狮般地一声咆哮,冲那*大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贱货,立马给老娘滚蛋……”那*没想到他身旁的那个肥胖臃肿的女人就是他的丈夫,一时吓得罔知所措,瞥见老板娘连连递来眼色,当即忙向内奔回,偷偷回头又望了望殷膗娘子,面上惊惧之容依就未消。
第二十章 救难定缘
此时叶如婷心神已定,在一旁见了不明所以,孟公子指着殷膗娘子笑道:“她就是那茅屋主人的内人……”叶如婷想到她先前将自己带来卖给此处,脸上不禁立现一丝惊恐之色,孟公子微微一笑,道:“你不要怕,也是她带我来找你的。”便将在那茅屋中如何中了*、如何制服殷地生、来路上殷膗娘子又如何鞭打群仆奴、再至殷地生被老婆咬指之事全都说了。殷地生被妻子咬中指头,全因他言语无状,说得忘形时被其妻听去,因之孟公子避开他与殷地生的谈话内容,将殷地生被妻子咬了手指之事说得最为含糊,叶如婷没能抽绎出头绪,便来追问,孟公子嗯啊支吾,不禁*头脑,暗自埋怨自艾不该对她说得如此备细。
二人正说这间,那老板娘上前来道:“几位也一同进去吃些点心果品吧,以折小女子先得罪过。”她一边说一边去拉叶如婷的手腕,微笑道:“先前真是对不住,让妹妹受惊吓了,姐姐在此跟你道歉。”叶如婷对她本大有惧意,此时见她颜色温和,听她语音轻柔,而孟公子又在身边,立即倒不似先前惧她了。她本是温和宽量之人,此时对那老板娘也不见怪了,只微微一笑不语。殷生地心中欢喜,向那老板娘笑道:“老板娘你太客气了。”转头去看孟公子,道:“先前误会一场,此时释然,何不进去喝它两盅!”孟公子焉能不明白他的心意,尚未作答,只见殷膗娘子怒气冲冲的跌脚而来,伸出她那一只肥坠坠的肉掌,两指捏出,拉着殷地生的左耳摇来晃去,骂道:“你想进去喝花酒是不是?我看你敢进?”一边瞪眼怒骂,一边揪着丈夫的耳朵不放,疼得殷地生呲牙咧嘴,连声讨饶。孟公子、叶如婷并那老板娘看得都笑了。
孟公子叶如婷和殷氏夫妇别了老板娘而去,老板娘望着孟公子的背景,神色怅然,幽幽叹了口气,自入了“春光满院”去了。
四人回到殷氏夫妇下处,天色大黑,已是戌牌时分,店内那两个伙计早已睡熟了,听得殷膗娘子叫喊开门,急忙爬起,将门开了。殷膗娘子向两个伙计吩咐了几句,那两人便去取来了新褥软枕,锦衾花被,在一间屋子中铺下。殷膗娘子向二人道:“不早了,两位今晚权且将就歇一宿吧。”叫殷生地先回房睡了,自引着孟叶二人到那屋内,又道:“你小两口今晚就在此安歇吧,只是敝处屋室简陋,怠慢两位了。”孟公子微微一惊,叶如婷又羞又急,当即低下去头去,欲言又止,慌得心头乱跳。孟公子道:“大姐你误会了,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殷膗娘子笑道:“你们这一对璧人还不好意思呢,这有啥的。”孟公子道:“实不相瞒,她是苏州龙腾山庄叶庄主之女叶如婷……”殷膗娘子惊道:“你说的可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大庄的龙腾山庄?”孟公子点头道:“正是。”孟公子当下便将叶如婷如何到此之事简略说了。殷膗娘子又惊又赧,出了一身冷汗来,暗暗庆幸叶如婷被安然寻回,否然他日万一事发,天下第一庄又如何能放得过自己夫妇二人,当下又深感歉仄,只道:“呦,原来是这样,你瞧我言语多无状,还望二人勿怪才是。”孟公子道:“叶姑娘今晚就睡在此间吧,不知可还有其他的空房了?”殷膗娘子微一沉吟,说道:“空房倒有,只是房中空空的,没有床铺席榻,睡不得啊。”孟公子道:“不妨,且将就一晚也无不可。”殷膗娘子见孟公子执意如此,只得亲自去铺了几块宽阔的木板,在上面浓垫软草,孟公子睡前替叶如婷把了脉搏,给她服下一粒通解万毒丸,这才各自安卧。直到五更,孟公子仍未成眠,脑中浮现这这十几天之间种种遭遇,不由得叹气。又过得片刻,干脆坐起身来,取出青龙玉来,配合解毒心法来驱自身之毒,用功直到天明,却排出了些许。
叶如婷直到天明之时,亦是未眠,脑中不断浮现昨夜二人共夜、日间穿山越岭、相搀而行再至晚间孟公子相救的种种画面,躺在床上心潮起落,偶尔不禁甜甜的自笑。转身见窗外天色微明,便不再睡了,起身到外洗漱了,回屋时,经过孟公子所寝之室,见那屋子窗口未关,便站在窗口里望,当即心中怦怦而跳,只见孟公子正盘膝坐在软草之上,微闭双目。孟公子身旁放着一个水盆,盆中水色却是呈淡红之色,盆中青龙玉青碧通体,映绿了盆水,他一指也正置于那盆中,叶如婷看得奇怪,却不知他正是以青龙玉驱毒。原来这青龙玉纳毒自入之时,须得与水同在,中毒之人在自身肌夫上任破一口,放入水中后,毒质自会从破口流出,经过口中,隐没在青龙玉之上,当年孟公子的师祖无边海便以此法解了不治之毒,孟公子此时亦是依法而为。
如如婷看着看着,不禁神情恍惚,越看越觉孟公子满面英俊,想到昨日自己脚被扭伤后,一直由孟公子抱着而行,不由得脸上一红,心中甚感甜蜜。
过了片刻,孟公子徐徐开目,微舒一气,将手从盆中收回,便转头往窗口看去。叶如婷见他目光看来,顿时心慌意乱起来,怔了片刻,回过神来,急忙避开他的目光,红颜更添朱,移步便走。这一步不知轻重,惊慌中用力重了,牵动未愈旧伤,脚下一痛,不由得痛呼出声,坐倒在地。孟公子急忙奔出,见她坐在檐下,正自抚着足踝,问道:“怎么了,又伤到脚踝旧伤了么?”俯身去查看她脚踝伤势,急切之下,又褪下她脚下白袜,见无甚大碍,这才放心,道:“你脚伤未痊愈,不宜四处走动。”叶如婷缓缓抬起头来,神色楚楚可怜中另带有娇羞之色,赧然道:“知……知道了……”说着自穿鞋袜,孟公子这才惚然,歉然道:“恕我方才急切之时贸犯。”叶如婷心中欢喜一片,低声道:“你是关心我才……才会这样的……我不怪你……”说着已是红晕双颊。孟公子见她神情,望着远处出了一会神,心中担忧她所中之毒,又给她把了脉,不禁皱起了眉头。叶如婷对他情愫已生,心道:“女孩子家的脚不是随便可以男子看的,而他昨日为了给我接回挫伤之处,却是碰到的,方才又是……”心中甜蜜之极,却也不免发慌,不敢再想下去,只盼孟公子能就这么一直把着自己的脉搏,没注意到孟公子的满面焦忧之色。
第二十一章 莫白之冤
孟公子替她把了脉,当即又取出一粒通解万毒丸来让她服下后,便又重新汲了水,倒入那水盆中,说道:“你先忍忍,我须在你指上刮一个破口,再你手指上的破口放入盆水之中,由青龙玉助你驱毒。”叶如婷虽对驱毒一事不甚了了,但只觉有他在此,便能将自身之毒驱除干净,当下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孟公子一手伸出,握住她的一手,用指尖在她那指头上轻轻一刮,顿时破了一个小口,鲜血便渗了出来。孟公子先将青龙玉放入盆中,再将叶如婷指上那破口也放了进去。过了片刻,只见一丝丝黑红之色的血液在水中流向青龙玉,细若一线,看得叶如婷又惊又奇。如此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殷氏起床来见了,都大感惊讶,待了当,殷膗娘子见两个店伙计正自鼾睡,连呼带叱地将二人叫醒,着他们备办早餐一同吃了。
叶如婷脚上有伤,不便行走,被孟公子叮嘱坐在厅中一宽椅之上,她恐家人担心挂念自己,心中便不安起来,因好长一段时间未见到孟公子,便问殷氏夫妇,殷地生道:“孟公子写了书信带下山去了,说是要告知你的家人,你身在此处,并无大碍,让他们免劳担忧。”叶如婷听了轻轻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只听山道上隐隐传来马啼声响,愈来愈近,叶如婷道:“是他回来了么?”殷膗娘子转头叫一名伙计出去察看,回头笑道:“说不准,也许是从此处过路的客官。”正说着,只见那伙计进来说道:“孟公子回来了。”叶如婷久不见他,心中但觉空洞洞的,此时听说,心喜之下,要从宽椅中起身去看,殷膗娘子忙道:“叶姑娘别乱动,当心脚伤。”叶如婷惊觉,只得坐着不动,双目望着店门,果见孟公子进来,心中登感踏实。待孟公子坐定,便简略向他问了,孟公子说是下山去寻了一家小镖局,着他们送信去龙腾山庄报个平安,叶如婷笑道:“只是送一封信,却劳用了镖局。”孟公子笑道:“镖局是做生意买卖的,讲的便是诚信二字,委他们送信,较为可靠快捷。”殷膗娘子道:“这倒是,龙腾山庄离此间百里之遥,若是在市集上随意寻着一人,便给银子叫去送书信,人家收了银子未必真去,便是去了路了再出些什么岔子,岂不误事,镖局在江湖行走惯了,便是遇事,我想也能脱身将信送到。”叶如婷听了微微一笑,暗赞孟公子心细精明。
午饭过后,天空中飘来片片乌云,金乌渐渐失色,不多过,终于被乌云所吞噬,天色昏沉下来,高空一个电闪雷鸣之后,便洒下磅砣大雨来。倾刻间,岗峦山色一片苍茫,狂风劲吹,
孟公子思索了半晌,向叶如婷道:“你身上所中之毒非同一般,若以青龙玉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