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佳笑了,她想起天鸿:“鬼魂倒没碰上,不过奇遇还是有的。我碰上一个重情的青年才俊,跪在他死去的女友墓前哀哀流泪,被雨浇成了落汤鸡。”
叶樱很感兴趣地:“是吗?现今这世上,还有这么重情的男子?他女友死了多久了?”
伊佳思索了一会:“两年了。”
叶樱挤了下眼睛:“哦。伊佳,我明白了。你是为了和他谈心,劝他节哀顺便,待到现在才回来的。呵呵……”
“那倒也不是。路上又出了点岔子,碰上个撞车的女孩……”伊佳觉得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索性打住,“樱子,不提这事了。告诉我,你冒雨跑我这儿来,是不是家中又出事了?”
原来叶樱的工作又丢了。美丽的容颜并不永远都意味着捷径。叶樱不过是大专学历,才学平平,每次找工作,虽说很顺当,可惜都干不长久。不是老板对她有意就是员工对她妒忌。
就说这回吧,这个私营企业的经理老是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实在忍无可忍,只好辞职不干了。可樱子她后妈一听这事,马上对着她破口大骂,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樱子没法在家待,只好上伊佳这儿避难来了。
林母正从厨房走出,她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递给伊佳和叶樱。
似乎很不经意地对叶樱说:“这是你的不对了。樱子,没有工作,你妈当然心中不好受,骂你几句你就受不了啊?要是我们伊佳一甩手辞职不干了,我也会骂她的!”
叶樱似要辩解:“阿姨,不是我不想干,是……”说着又觉得难以再启齿,便顿住了。
林母有心要说上几句:“人嘛,要学会适应社会。不要老是眼高手低的,你这么年轻的……”
伊佳见叶樱有些不自在,连忙使了眼色叫她别往下说:“妈!”
见叶樱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样,林母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话,回身去了厨房。
伊佳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说:“樱子,没事的。工作辞了可以继续找。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叶樱在林家住了两天后被她那个怕老婆的父亲叫了回去。到家之后,她打电话告诉伊佳,她后妈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儿,指桑骂槐的,让她没法安宁。伊佳很为她发愁,樱子和她后妈本来关系就不大好,何况现在她又没有工作。当务之急,只有尽快为她找到工作。
四:纸船载情
然而,要找个满意的工作也并不是简单的事。接下来的双休日,伊佳陪着叶樱跑了几个人才市场,递了不少简历,但收效寥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伊佳的舅舅陈奇岭无意间得知此事后,马上拍胸脯表示:这事儿包他身上!
伊佳很高兴,舅舅真是够仗义的!伊佳向来喜欢并且敬佩她的舅舅。父亲去世那年,伊佳才七岁,是舅舅一直接济她们娘俩,帮助她们度过了生命中最艰难的岁月。不仅如此,舅舅因为没有孩子,特别疼爱伊佳,时常带伊佳出去玩。在伊佳眼里,舅舅是个豪爽、热情、能干的男人。
“樱子这姑娘挺漂亮的,你不是别有用心吧?”林母私底下开玩笑地跟弟弟说,弟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成性,她得警醒他一下。
“姐,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我现在都什么年纪了?还想和伊佳的同学……呵呵……”陈奇岭打着哈哈说。
“你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可是听烦了你老婆告状。”林母正色道,男人有点花花肠子可以理解,何况是她弟弟奇岭这么一表人材的?俗语说的好:男人四十一枝花。奇岭现在正是当花的年纪。
“好了好了,姐,我向毛主席保证:绝不对樱子动心动情。行了吧?”奇岭不想再听他姐唠叨,女人唠叨起来是让男人头痛的!
星月满天的静夜。上海西郊的一幢豪华别墅内,一个简洁雅致的房间。墙上挂着白玫洁的大幅相片。
天鸿正坐在书桌前写东西,纸边放着伊佳的手绢,书桌旁搁着伊佳的黑伞。
“玫洁:是你怜恤我的孤苦,才让我邂逅林伊佳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孩吗?她目光中的真诚和善意温暖了我的心灵,她与平日纠缠在我身边只慕虚荣的女孩很不同……”
天鸿放下笔,扭头凝视墙上的相片。相片上的玫洁向他微笑着。
天鸿拿起手绢,抚了一下脸。手绢上有股淡淡的沁人清香。伊佳是个环保主义者么?她为什么用手绢而不是用餐巾纸?放下手绢,天鸿的视线又落在伞上面。他拿起伞,打开,旋转了一下,然后微笑了。他走到阳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若有所思。
三天了,他的思绪中总萦绕着伊佳的影子。他为什么会和她在墓地巧遇?她为什么会为素不相识的他打伞遮雨?缘分么?
天鸿把刚才的那页纸折成一只小船儿,放在一只抽屉里。抽屉里放着不少纸折的小船儿。那些,都是他写给玫洁的信。等到清明,他会把它们焚化,他相信,在天堂的玫洁会在烈焰中听到他的心声。
玫洁去世已经两年多了,但每次想起她的死,天鸿总是揪心的痛。玫洁的死他难逃其咎。然而,他心中燃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