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您不会像拉费尔伯爵先生那样大公无私,”马萨林说,同时转过身来对阿多斯点头致意。
“是吗?大人,您说得很对,”阿拉密斯说,“我很高兴看到您终于对伯爵做出正确的评价。拉费尔先生是一位优秀的人物,他超然于世俗的愿望和人类的热情之上,这是一位少有的保持古人作风的人。伯爵先生这个人完全与众不同。您说得很对,大人,我们比不上他,我们首先要向您承认这一点。”
“阿拉密斯,”阿多斯说,“您是在说笑话吧?”
“不,我亲爱的伯爵,不,我说的正是我们所想的,正是所有熟悉您的人所想的。不过,您说得很对,事情跟您无关,只跟大人和他的卑微的仆人埃尔布莱骑士有关。”
“那好!先生,除了那些我们将重新提到的一般条件以外,您要求什么?”
“大人,我要求将诺曼底赐给隆格维尔夫人,完全免予处分,并且送她五千立弗。我要求国王陛下能赏脸做她刚生下的男孩的教父,还有,大人在参加洗礼以后能去罗马向我们的圣父教皇致敬。”
“这就是说,您要我辞去首相的官职,要我离开法国,要我过流亡的生活?”
“我希望一出现教皇空缺期,大人就会当上教皇,到那时候能够允许我申请对我和我的朋友进行大赦582。”
马萨林做出一副难以形容的尴尬相。
“您呢,先生?”他问达尔大尼央。
“我吗,大人,”这个加斯科尼人说,“我完全同意埃尔布莱骑士的意见,只除了最后一点,在这一点上我和他的想法完全不一致。我不但不愿意大人离开法国,而且愿意大人留在巴黎,我不但不希望大人成为教皇,而且希望大人继续担任首相,因为大人是一位伟大的政治家。我甚至会尽力帮助大人,让大人早日平定投石党之乱,只要他以后能稍稍记得起国王的几个忠实的仆人,并且将火枪队第一连交给我挑选的人指挥。杜·瓦隆,您有什么要求?”
“对,先生,轮到您啦,”马萨林说,“您说吧。”
“我吗,”波尔朵斯说,“我希望红衣主教先生能给予我的这座给他避过难的府邸荣誉,作为对这次经历的纪念,把我的领地升为男爵的领地,还有,陛下一旦要提升人的时候,请保证我的一位朋友得到勋章。”
“您知道,先生,要得到勋章一定要经受种种考验。”
“这位朋友会做到的。况且,如果非要不可的话,大人也会告诉他如何避开那种官样文章。”
马萨林咬紧了嘴唇,因为这句话切中了要害,他立刻冷冰冰地说道:
“先生们,我觉得意见很难一致,因为,如果我满足了这一位的要求,就势必得罪另一位。如果我留在巴黎,就不能去罗马,如果我成了教皇,就不能再当首相,如果我不是首相,就不能任命达尔大尼央先生为火枪队队长,封杜·瓦隆先生为男爵。”
“这倒是实话,”阿拉密斯说。“由于我是少数,所以我收回我的关于请大人去罗马和辞职的建议。”
“我继续当首相吗?”马萨林说。
“一言为定,您继续当首相,大人,”达尔大尼央说,“法国需要您。”
“我,我撤回我的要求,”阿拉密斯又说道,“大人依旧是首相,甚至依旧是王后陛下的宠臣,只要大人接受我和我的朋友为了法国和为了我们所提出的请求。”
“你们关心自己的事吧,先生们,至于法国就让它照它的打算来和我和解,”马萨林说。
“不行!不行!”阿拉密斯说,“应该和投石党人订一个协定,大人要当着我们的面拟订和签字,同时保证能得到王后的批准。”
“我只能担保找自己的行动,”马萨林说,“我不能担保王后会怎样做。万一王后陛下拒绝呢?”
“啊!”达尔大尼央说,“大人完全清楚王后陛下绝对不会拒绝您的。”
“喏,大人,”阿位必斯说,“这就是投石党人的代表们提出来的协定;请大人过目审查。”
“我知道它写些什么,”马萨林说。
“那就请签字吧。”
“先生们,你们想一想,在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签字,很可能被人认为是使用暴力的结果。”
“大人可以对人说是自愿签的。”
“可是,如果我拒绝签呢?”
“那样的话,”达尔大尼央说,“大人就只能对您自己拒绝签字的后果负完全责任。”
“你们竟敢对一位红衣主教动手吗?”
“大人,您早就对国王的火枪手动手了。”
“王后会替我报仇的,先生们!”
“虽然我认为她有这样良好的愿望,可是我相信她是绝对办不到的。我们将带着大人同去巴黎,巴黎人会保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