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一些动物绕着我奔跑,一圈藤萝缠绕在一旁,隐约箍出一个圆柱。我闭上眼睛却看见了自己,再次睁开又看到自己站在正对面。我摆出疑惑的表情,他也是,我张开嘴巴,他也是。睁眼和闭眼的区别消失,我感受不到眼皮。
模糊的朦胧,充满质量,殷实的游转,万物和所有的感觉都搅成一锅。我从高的瀑布下溅起飞雾,坠入浓厚的耀目岩浆,里面黑色鲸鱼在看着我,比我人还大的鱼眼里我看到了碧蓝的海洋,一辆轿车在笔直的叶茎上窜所,烧出一条火,汽车在尽头爆炸,发出雷声,炫目的线条雨划闪夜空……一丝火星俏皮的跳跃,又一次,接着墨黑色的面具上炸开五彩的颜色……最后一条鲟鱼静静的停在河中,静止不动……
我听到有人说话。“他精彩了”。是欢呼。
渐渐的,渐渐的,风刮起来了,我感觉好冷。渐渐的,我拥有了眼皮,我躺在滑腻的“面”一般的床上,浑身发软畏寒。发梢都没有动,可我就是感到风吹的冻冷。
一个陌生人在我暂时狭小的视野范围里放下手臂。
“你好,你还好吗?”
我看着他“我还好”“我好冷,有没有吃的,我饿死了”
“一会就好,等你的灵魂火热”
我痛哭流涕,抽着鼻涕。“不用了,让我离开吧,我受不了了让我离开这一切”
绵软的床让我没劲,虽然我很想挣扎起身。
一会,我感觉燥热难耐,想要躺在雪山顶的老寒冰块上。身体下的面好像被我烤化成水了,覆着我的下巴,包满了我的半个躺着的敛眸。
接着火热和其中的病痛之寒瞬间消失。我觉得,我又有了力气,把自己从干硬的面团里拉出自己。理智回到了大脑,虽然有些惊魂未定,那些畏惧退缩也没有完全消失。
陌生人坐在屋里的桌子旁边,叼着一根很像石头的长条,他抽了一口。
“你好”
“你好”我说。
“你的钱已经到了。父亲”
“什么钱”
“你为动物园带来了一场盛大的演出,连隔壁的都在您身边挤满了”
“等等,什么父亲?”
“是您,我是您的儿子”
我笑了。“兄弟,我生来都没看过几眼女人,怎么可能突然有了个儿子”
“那是当然,我还有个妹妹,一直都是他和妈妈在照顾你”
“好了,好了,我很沮丧,我承认你们让我好受些了。我的脑子有些炸,虽然我有些瘦弱,不过你们要是再说这些无聊的笑话,我发誓一定要掐着你,管你们把我抓进什么石头监狱呢”
“儿子”离开了这个房间,我也离开了,走到外面,我隐约感到我还在那组的钢铁结构其中一条钢管里。
第二天早上,我躺在敞亮的房间里,一旁睡着陌生的女人。
我可不敢乱动,静静扭过头,我就看到了她脖子边一个黑色的闪电纹身,这还是个不好惹的姑娘,于是蹑手蹑脚的爬起身,她忽然把我叫住,叫我拉得品。
“拉得品?什么拉得品”我细声的回问。
“老公你的名字啊,你难不成不叫这个?”
“我不叫这个,我叫王杯”
“真是怪人,我们相处18年,你竟然一直告诉我的是个假名字。别逗了,大早上的”
我拉开房门,崎岖的走廊臃肿,尽头涌进的亮光格外耀眼。
我走到外面,这里越来越想地球了,大大大的太阳,奇怪的树木花草……
她追了出来,我不想回头,急忙跑出了院子,外面一些人骑着木头机械自行车悠哉悠哉的开着,还有两个人一前一后挑着木桶,我看到里面装着像豆腐一样的东西,不过散发着植物性质的韵香。
我一路走下去,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直到夜幕隆重,我没有走出这棉绕的噩梦。我来到一片几乎能切开天空的围墙下,感觉自己格外渺小,恐惧像下炸的油锅一样,让我心里脆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