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澡吧,”闻兼明随手按开家里的空调系统,“这边有浴室,卧室还有一个,谁先洗?”
谁也没问为什么闻兼明一个人住却有两个卫生间和两间浴室。那楠站在出风口下面,把衣服撩起来吹身上的汗:“我先洗,好热。”
闻兼明把他引到浴室,告诉他新浴巾和洗漱用品的位置。
“那你来这边,”他对陆以说,“浴巾没有新的了,你就用我的。”
“你先吧,我歇歇。”
“好。”闻兼明收了件当睡衣的白t恤,又说,“冰箱里有喝的,杯子在和你家橱柜一个位置,我先去洗了。”
屋子里水声传来,陆以打量闻兼明的家。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却是第一次仔细看这地方。上次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来的时候匆忙,几乎没做什么停留。
小区环境很不错,车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绿意盎然,十分安静。闻兼明的家和他本人一样干净整洁、条例分明。硬装简洁,但家具家电都是高档货。并没有太多“家”的感觉,但闻兼明是个很注重享受的人。
看了一圈,陆以被书房里的生态鱼缸吸引了目光,假山卵石、青苔水草中间,一条纯白的鱼拖着硕大的鱼鳍也鱼尾,施施然地游来游去。
它太漂亮了,漂亮得和这个黑白灰为主色调的冷感书房有些格格不入。陆以倒是想不到闻兼明会有饲养观赏鱼的兴趣。
“叫斗鱼,生性十分好斗,而且凶残。”
“是吗,它看起来很安静。”一股清新的沐浴液味道,闻兼明就站在陆以身后。
“那是因为它把鱼缸里其他热带鱼都吃光了。”闻兼明把手搭在陆以肩上,往浴室的方向推了推,“该你了。”
闻兼明所有夏天的睡衣都是同一款式的纯棉白t恤和纯棉格子短裤。陆以也穿了他的衣服,他身高和闻兼明相当,但体型更窄一些,除了宽松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合适。
那楠洗得有些久,还没有出来,只有这二人相对,一时无言。
闻兼明坐在床边,陆以靠在书桌上,侧对闻兼明,站在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吹头发,实际在掩饰自己的坐立难安。他对闻兼明的邀请没有一点准备,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但那个时候,他既没有拒绝的余地,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闻兼明一直看陆以,从他的又直又白的小腿看到他白皙的手腕和修长的手指,看他抬起下巴时,连接到脖颈的优美曲线,看他类似多情实则冷漠的漂亮眉眼……闻兼明想起书房那条美丽的、孤独的观赏鱼。
“有吹风筒。”
陆以侧脸,对闻兼明浅浅笑了笑:“就快干了。”
“这么吹容易感冒。”
“用吹风会特别蓬松。”陆以用双手比着自己脑袋,模拟头发会蓬松的程度,过后又不太好意思地笑笑。
闻兼明就这么看着陆以,他心里的渴望像扔进烤箱的面包,不停地膨胀,膨胀,直到表皮裂开,最后变焦。他想从身后抱住陆以,抱住让他无处可逃,抱住把他揉进自己的生命里……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看到了陆以的犹豫和无所适从,像在空中犹豫的气球,哪怕轻轻拍一下,他就会飞掉。
那楠终于洗好了,在浴室呆了太长时间,以至于他皮肤都是一片冒着腾腾热气的红。他也穿闻兼明的t恤,但因为身高矮上一截儿,衣服明显大了许多,下摆遮住半个屁股,而他没有穿裤子,前面也随着他的步子若隐若现。
当他匆匆忙忙弄好,生怕错过了什么一样急切地跑进卧室里,竟然发现这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中间隔着好几米的距离,突然愣了一下。但那种兴奋感早已经压制住了一切,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劲儿。
那楠下意识想往闻兼明那边走,但刚跨出一只脚,和闻兼明来了个对视,他就迟疑了,闻兼明不会先接受和他亲热的。那楠脚步一转,迎着陆以的目光,朝他那边走过去了,他已经想好要怎么亲吻和卖弄风骚以至于让闻兼明无法抗拒和他亲密接触,就像第一次那样。
“那楠,”闻兼明叫他,“过来。”
那楠对闻兼明主动叫他感到惊愕,但短暂的惊愕之后,他心脏悸动得像要开出花来。他走过去,脸红红的,越是靠近闻兼明,却没由来的越是紧张,直到他站在他面前时,便不由自主往下拉着衣摆,不知道怎么做了。
闻兼明的手扶上他大腿,刚洗完澡的潮热,和一双已经凉下来的手,像凉水泼在烧红的铁皮上面,“滋”地一声,那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手指尖都忍不住发颤。
闻兼明握着他的腿,把他往自己身前拉,在那楠分开腿站在他面前时,他说:“坐下。”
那楠坐在闻兼明腿上,他没穿裤子,闻兼明的短裤也只到腿根,那楠感到有些羞耻。他转头去看另一边站着的陆以,陆以抱着胳膊看他们,并没有什么表情。
“很紧张?”闻兼明问,“你不是一直想和我睡吗?”说着他手已经从那楠的衣边往里伸进去。
那楠的确很紧张,但这种时候不能露怯,他勾上闻兼明的脖子,滑到他腿根上坐着,胸膛贴着他的胸膛,主动吻了上去。
……
太阳偏西了,橘色的光线透过纱帘照进屋子里。陆以后仰着头,意乱情迷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被夕阳染成橘色的纱帘,开始是他自己的视线摇晃着,看得久了,好像有风从哪里吹了进来,吹得纱帘水波般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