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齿的蓝礼也无能为力。
但这也不过是小插曲而已,蓝礼顺利地完成搬家,不过,他没有整天窝在宽敞明亮的家中看着云起云落,脚步再次低调地离开家门,前往西奈山医院。
这两年时间里,蓝礼的工作无比繁忙,全年大部分时候都在世界各地飞行,拍摄工作也占据了生活的主要部分,这使得他拜访西奈山医院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记不起上一次前来这里帮忙是什么时候了。
当然,蓝礼还是会固定打电话到西奈山医院,关心安妮-西里曼的状况,关于海瑟-克罗斯基金会与医院的合作项目,他的心始终不曾离开那群需要帮助的孩子们;只是,电话终究只是电话,无法与亲自到访相比较。
再次抵达西奈山医院,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阿妮塔-图妮莎依旧在医院工作,但凯莉-巴顿却已经离开了;安妮-西里曼转院前往了波士顿儿童医院,因为那里的科学研究取得了突破,也许安妮的病情可以寻求到突破,即使无法痊愈也能够离开医院的束缚——这也是海瑟-克罗斯基金会的赞助项目之一;而其他熟悉面孔也都已经更换了大半。
即使是阿妮塔,她也发生了诸多变化,因为肥胖而引起的一系列身体疾病,让她的精神状况也受到了影响,尽管依旧是熟悉的面容,但抱怨和愤怒的负面情绪却比以往增加了许多,谈话起来难免有些困难。
蓝礼无法指责阿妮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困难。生活,对普通人着实太不友好了。
更何况,即使是蓝礼自己,也改变了,不是吗?他们的初心,还记得到底是什么模样吗?
但蓝礼依旧在西奈山医院逗留了大半天,脚踏实地地回到志愿者的位置上,低调地加入帮忙行列之中。
熟悉蓝礼的人,没有大惊小怪;而不熟悉蓝礼的人,则因为蓝礼的低调与温和,而丝毫没有多想——他们也不认为大名鼎鼎的蓝礼会帮忙清理呕吐物和整理图书馆,这反而是给予了蓝礼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
一直到傍晚时分,蓝礼才告别了阿妮塔,也告别了西奈山医院。
“你不应该再继续过来这里。你知道,你的光环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骚乱,你应该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没有必要再为了自己心安,又或者是打造名声,而坚持做这些糟糕的事情。你可以拥有幸福生活。”
离开的时候,阿妮塔似乎在抱怨又似乎在嘲讽,那阴阳怪气的话语根本无法分辨到底是为了蓝礼着想,还是在排斥蓝礼,那些絮絮叨叨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着,离开西奈山医院之后,就消散在了午后的慵懒轻风之中。
踩着滑板,狂风在耳边低语呢喃着,白色衬衫在狂风牵引之下翩翩起舞,张开双手,在纽约那密密麻麻的车阵之中穿行着,仿佛只要奔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就可以翱翔起来,摆脱地心引力的束缚。
就好像刚刚抵达纽约的那些年一样。
视线里的车辆与人潮演变成为一片模糊的光影,隐藏在这片钢筋森林底下的错杂人生就这样交织在了一起,没有识别方向,只是顺着感觉前进,在宽敞狭长的道路之中穿行着,然后视野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熟悉的景色,将飘荡在九天之外的思绪拉扯了下来,脚步就这样停靠了下来。
先驱村庄。
不知不觉地,蓝礼又再次回到了先驱村庄,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以前的生活节奏依旧残留在潜意识深处。
提着滑板,推开先驱村庄的大门,“叮当”的门铃响声清脆地晃动起来,蓝礼放轻了脚步走进了酒吧。
有些小心翼翼。
距离夜幕降临还有数个小时,刚刚营业的先驱村庄还没有热闹起来,只有少数几名熟悉的酒客正在闲聊着,还可以看见陌生的侍应生脸孔正在忙碌着,完成开业准备;正前方的舞台也正在忙碌摆设着,看起来应该是晚上将有演出。
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先驱村庄的布置还是稍稍改变了些许,但整体架构和风格依旧是三十年不变的模样。
蓝礼却有些迷茫起来,不太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做,迟疑之间,他的脚步还是来到了吧台,拘谨地等待着。
“嘿,给我一点时间。”尼尔-图森依旧站在吧台之内,正在忙碌着登记今天送到的货物数量,他只是视线余光捕捉到了客人身影,没有来得及抬头,就顺口询问到,“你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