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你知道吗?他已经故去十年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有夜风带着苍生的呜咽,回荡在这一方天地之间。
“茫茫,他真的太狠心了,不来找我,也不曾入梦。如果他还在,我大概走不到这一步。可他不来找我,只能我找他了。我要变得多强,才能让他回到我身边啊。”
那人说话颠三倒四,显然是醉了。
可到底是嘴在酒里还是醉在回忆里,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那人嘴里哼来不成调子,被风一吹就全都散了。
月光洒在这片热闹的城池,可这片城池里最至高无上的人,醉酒躺在露台上,哼着悼念亡妻的词。
“茫茫,他不会回来了。”
场景一换,沐晚晚发现自己站在了那人身后。
那人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依旧是抱着剑,只是这次那人背对着沐晚晚,她依旧看不清那人长相。
“茫茫,他那么怕黑,又那么怕鬼,我把他最爱的灯火,最喜欢的人气都聚在了这里。我还专门让那些牛鼻子做了驱鬼符,甚至还让那些个秃驴日夜念经去除鬼气。可是他还是不回来,他应该是对我很失望,很失望。他不来看我,我就不敢去看他。我真的好想回落溟山看看他的尸骨,可是我不敢,我将这天下变成如今这样,我还怎么敢见他啊。”
年轻的帝王在这暗夜里哭出了声。
沐晚晚看着他神色复杂。
这个人将天下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却还有脸哭他的爱人。、
多少世人因他离散
还没想完,那柄插在那里,许久没有动静的剑发出了‘嗡嗡’的响声。
那人担忧道:“茫茫,你怎么了?”
那柄剑猛地飞出,朝着沐晚晚袭来。
这个幻境里,所有的东西都对她没有反应。
唯独这柄剑。
难道这柄叫‘茫茫’的剑,就是她的命剑?
幻境慢慢散去,通体漆黑的‘茫茫’剑停在了沐晚晚的眼前。
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只是在剑柄上刻着一株莲花。
似是害怕磨手,专门用的阴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