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一把揪住了承烟的衣领:“是!我是邪剑!只有你,只有你承烟纯洁无暇!只有你代表着天地正道!可你看看她,你看看她是谁!”
沐晚晚见茫茫指向自己,一时有些无措。
随即承烟也看了过来,眼里有一瞬犹疑,沐晚晚看见了承烟眼里的疑惑。
茫茫松开了承烟,承烟却像失去了支点。
“怎么会呢?”
茫茫见状,笑得猖狂。
“他不要我,你也没人要。你甚至都认不出来她!”
承烟一步一步走向她,眼眶微红。
“怎么会呢?”
沐晚晚看见承烟停在了她的面前,看到了承烟眉间金色的纹样,看到了承烟满含怀念的眼睛。
然后看见承烟伸手在她眉间一点。
她好像又一次失去了方向,失去了重量。
沐晚晚觉得自己就像一片树叶,一片飞花。随着风飘飘荡荡,晃晃悠悠的落下去。
她能看到蓝蓝的天,甚至能闻到空气中的草木香。
“你从剑炉拿了这把剑,准备怎么称呼它。”说话的人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温柔。
“它的上任主人,已经给它取好名字了。它告诉我,叫承烟。”女子声音平淡,可沐晚晚听出了她掩藏之下的雀跃。
“你很喜欢?”那男子又问道。
“我很喜欢。”似是觉得这么断了话题,不算很好。于是又道:“难道师兄是打算,重新给你的剑取个名字吗?”
男子想了想:“虽说我的湮世很好,但师祖他们都说这名字太煞了些。我就问了师祖有没有可以改名字的方法。师祖说剑灵随剑主变化,就是邪剑拿在心无旁念的人手里,也可能变成正义之剑。无关外物,只在己心。我想,等我哪天执着一件事成疯成魔,这名字自然就可以改了。”
女子听罢笑了笑:“那我就祝师兄早日给湮世换名字。”
男子笑着走远了。
只是暖阳和风的日子总会过去,狂风暴雨接连而来。
她的师兄还没有给自己的剑改名字,已经做了湮世的事。
那年冬日,沐晚晚照例挂在枝头,听着院子里的女子哼着歌谣,却在猝不及防时听到了最不愿听到的消息。
“大师兄叛逃了。”
而这时候,正是三年一次的仙门大会。
她并不知道仙门大会上发生了什么,却在这场盛会最热闹的时候,听见了心碎。
那六个字就像是甩不掉的梦魇,一直跟着她。
最终也从叛逃,变成了其他的。
屠城,入魔,杀人如麻。
似乎那个最初光风霁月,温柔随和的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然后,是仙门组织的围剿,是那个人将她带到了一处深山。
那段时日,他们过着每个平凡人过着的那种普通日子。
只是躲不过的,终究躲不过。
那天仙门众人齐聚,她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却觉得喉咙酸涩,什么话也说不出。
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一边是昔日的同门。
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抛不下师兄。
于是所有人的搜索都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