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竹林里回来了,我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像是窥到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让我有些茫然,但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就犹如被鱼骨抵在喉,不上不下的,浑身有着说不出得难受。
宅子里空荡荡的。
芳华还没有回来……
小叹一口气,只身来到厨房,就着冷饭泡了些水,低头乖乖地挥着袖子扒了一些,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晚饭。
肚子填饱了,胃却更难受了,心里一头落空了,只想找些活儿做。
柴早已劈够了。
水也挑完了……
我只能撑着下巴在庭院发呆。
芳华总是一副坦荡荡的表情,不快不慢的责备我,说我睡得多,身子又爱犯懒,旁人都是养孝子,他却栽培了一个爷儿。
其实,
就算我凌晨起床,撩起袖子准备开工,却发现灶火已经燃了,换洗的衣袍也被晾起来,宅里的一切都弄好了。
我知道,他不舍得让我做些粗重活儿。
义父是个好人,虽然他总是那么表里不一。
不过,我却想与他呆一辈子。
天渐渐暗了。
我偏头,望望门外。
芳华却还没有回。
有几株草药成熟了,花开了不少,
可是似乎却没平日里闻着香了……这儿少了一个人的身影,还真有些寂寞。
啊啊啊啊啊……
烦。
拖了一把扫帚,就直往书房里奔去。
砰的踢开了门,
我却呆了。
一屋子这叫一个乱,搁在架子里的书少了许多,有些横七竖八的跌在地上,案上也有不少,只是更大的空间被一张纸所占了……
啊,稀罕事儿。
看不出义父还有这等闲情逸致,这是做诗还是描画?
虽是被砚台压着,纸仍旧被窗外的风吹得,掀开抖了三下,簌簌一阵响动。
笔静静的躺着,细毛上的墨迹有些干了。
我凑近一看,
一张为完成的画,山山水水,一个绝代男子正在奏琴,眼下的泪痣分外醒目,一席红衣衬托得风流无比。
山川云间,月挂高。
岸边另一席身影正执手吹箫。
可是,面容却只有淡淡的轮廓,流畅的笔锋却在此处停住了,并未再延续下去。
我迟疑了一下,
没敢去动它,只是把纷乱摆放的书册捧在手里瞄了一眼,准备分门别类把它们尽数摆好。
举手抬袖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