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说江善德的饭菜已经送去了,让孙氏先去书房,她即刻把饭菜送过去。
孙氏进书房时,江善德正在吃饭,江善德素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孙氏知趣的不言语。
不消片刻,王大娘就送来了孙氏的饭菜,二人静默的用过早饭,回了卧房。
知道小红在照顾江念忠,孙氏也没叫他,亲自打水侍奉江善德洗漱。
二人洗漱罢,转入暖阁,双双上了软榻。
夫妻二人此刻各怀鬼胎,都沉默不语。
江善德想的复杂,便更是迟迟开不了口。
沉默良久,孙氏咬了咬牙,想着先试探试探,便道:“平日家里没事,也不觉着人不够用,如今忠哥儿病了,才觉得家里就凭小红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再者过段日子忠哥儿就要成婚,那时恐怕更忙,新媳妇进了家,也不好与咱们共使唤一个丫鬟。何况……原是我以前不懂事,把小红耽搁了,如今想想,还是该给她找个好人家才是。”
听孙氏这么说,江善德有些惊讶,以为孙氏是知道了什么,可看着又不像知道了。
而且孙氏说的有理有据,都是实际情况,也不似是有别的隐情。
江善德拉过孙氏的手,温和道:“原也是我的错,只想着要勤俭持家,便没再买丫头进来,没的委屈了你们。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想的这么周到。”
从未见江善德这样温声细语过,竟还说是自己的过错,孙氏有些讶异,心里更加不安。
江善德一脸善意继续道:“小红侍奉了你这么久,对我和念忠也都侍奉的周到。都是咱们年少无知耽搁了她,依我看,不能随便在村子里找个人就嫁了,该寻摸个好人家才是。你兄长见多识广,不如就把此事托付于他罢。”
江善德的至诚至切,让孙氏又意外又惊喜。
意外的是他能这么爽快的答应,惊喜的是,她可以确定他与小红之间什么事都没有,非但没有,对她和她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江善德顺水推舟道:“正巧,你哥哥说他明日还来,你今晚让小红收拾收拾,明日就让跟你哥哥去罢。”
孙氏道:“倒也不必这么急……她去了,咱们眼下又没人可用了。”
江善德摆手。“念忠马上成婚,到时候忙起来就没人顾得上她了,还是早些托付给你哥哥罢。至于人手,明日我叫王大娘去附近村子采买几个回来便是。”
孙氏道:“就算采买也要几日,忠哥儿病着,家里一日都缺不得人。”
江善德安抚道:“不碍事,让王大娘叫她家的孩子们来帮衬几日就好。毕竟你哥哥明日来后,就不知什么时候再来了,趁早托付了为好。”
江善德这么说,孙氏也没什么可驳的,只觉得江善德反倒比她还急着将小红嫁出去似的。
夜里,孙氏将二人的决定告知了小红。
小红先是哭着不依,孙氏急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好不容易才说动。
翌日,王大娘带了自家的一个女儿,两个侄女来了家里,让她们先帮衬着,自己按照江善德吩咐,跑去邻村去给家里采买丫头。
孙耀邦一大早坐着马车过来,说以田产做聘礼的事已经说妥了,江善德表示了想高价卖地的意愿,孙耀邦连连称赞说他终于上道儿了。
江善德又告知孙耀邦自家儿子的病情,顺便将小红的事托付于他,孙耀邦一一爽快应下。
送走孙耀邦,江善德便转身去探望江念忠。
孙氏在厨房看着煎药,屋里只有王大娘的小女儿玉凤照拂。
江念忠昏迷不醒,玉凤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蘸着茶水写自己刚跟哥哥学的字。
写了良久,琢磨着该给江念忠换换冷毛巾,谁料刚一起身就踩着一只陌生的脚。
玉凤惊的大叫一声,向后倒去,直直倒进了江善德怀里。
触碰到少女柔软的肩臂,江善德心底微动,忙将玉凤从怀里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