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富不仁被天谴,多行不义必自毙。——但是你毙白老头就行了啊,他儿子是无辜的嘛,瞧瞧这可怜见儿的,来,给姐姐亲一个。
咳,收回杂思,罗扇尽量扯了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出来:“少爷,小婢不是鬼,小婢是神——咳,小婢是人,莫怕,过来吃饭罢。”
“爷不信!你变化一个给爷看!”白大少爷紧张地瞪着眼睛,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都说了老娘是人不是鬼了,你让老娘变个毛啊?!罗扇不打算多留,她只是来送饭的,又不是来伺候的,万一这疯子狂性大发非让她变化一个,她总不能折巴折巴胳膊腿儿变个叫大黄蜂的小汽车出来。
“少爷,小婢不会变化,请少爷用饭,小婢告退。”罗扇福了一福就准备抹脚开溜,却被这白大少爷突地伸开双臂向前一扑给吓得连连后退贴在墙上——要命了,绿蕉你个小妮子敢害老娘!难怪今儿一早那几个丫头看过来的眼神个个儿都像得了白内障似的!敢情儿你们想独善己身,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老娘啃!
白大少爷架着两根胳膊左一晃右一晃地“飘”过来了,然后两手往墙上一撑,把罗扇整个儿罩在了大红袍的气场之中,低下头来一声狞笑:“呔!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形!”
现——我现形了会是啥啊?一碗红烧肉?罗扇缩着脖儿,心知绝不能刺激到疯子的情绪,他们的思维不比常人,说不定就干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来。强自镇定了下心神,罗扇抬起脸来冲着白大少爷谄笑:“大少爷,您忘了,小婢是您拔□上的一根毫毛——汗毛变的,变回原形您就不好找着小婢了。”
“是么?”白大少爷愣了一愣,歪头想了一阵,忽地大笑起来,拍着手道,“我说呢!我见着过你!原来你就是那时候变的!我这儿还有很多,再变出几个你来好不好?”
“大少爷,往下拔汗毛多疼啊,还是别拔了,好好留着它们罢。”罗扇趁着白大少爷把手拿开,背贴着墙一小点一小点地往门边蹭。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它们常常自己跑下来,不信你看——”白大少爷说着把手伸进衣袍,在罗扇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在裤裆里掏了一阵,而后伸手出来托至罗扇眼前,“喏,它自己就掉下来了!还有比它更长的呢!”
“噗——”罗扇当即气血翻涌哭笑不得神魂颠倒欲死欲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这这——太邪恶了!太淫。糜了!太不和谐了!太……让人想入非非了!这让阔别OX文化多年的她情何以堪啊!
她这厢一喷,白大少爷那厢不干了,跳着脚急道:“你把它吹跑了!把它吹跑了!”
罗扇当真撑不住了,转过身趴在墙上抖着肩膀笑,忽地双肩一紧被白大少爷握住,一把扳得转过身来,紧接着就见他将一只大手伸向罗扇腿间,怒声吼道:“你还我!你还我!”
……
……发……发生什么……事了……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只咸猪手……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收回咸猪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一只咸猪手。少壮不努力,老大咸猪手。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一只咸猪手。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一只咸猪手。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一只咸猪手。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一只咸猪手。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一只咸猪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一只咸猪手。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一只咸猪手……
绿蕉在正房后门外有些忐忑地等待着,除了听见大少爷的几声怒吼之外就没了什么动静——这很正常,怒吼在大少爷来说是相当正常的事,除了吼还有砸,砸盘子砸碗砸桌椅,所以大少爷的房中才没有任何的摆设,眼下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听见里头有砸盘子声儿,会不会这个小扇儿挺对大少爷的眼?大少爷这病总是不定时的变得严重,这几天就是如此,但愿别把那个小扇儿当桌椅摔了才好,否则……否则就没人给大伙做饭吃了呀。
罗扇失魂落魄地从里头出来,绿蕉连忙迎上去问:“大少爷吃了么?碗呢?”
罗扇双目无神语无波澜地伸出大拇指向身后一指:“大少爷尿在碗里了。”
“呃……”绿蕉皱了皱眉头,“盘子呢?”
“大少爷收去当法器了。”罗扇继续恍惚朦胧地道。
“法器?什么法器?”绿蕉一愣。
“大少爷怕他的‘汗毛’夜里变成妖精害他,所以用盘子做法器拿来镇妖。”罗扇翻了翻眼珠子,恢复了一格状态,补了一句,“如今盘子在他裤裆里塞着呢。”
绿蕉吁了口气:还好,昨儿把所有的盘子都砸了,今儿没砸就是有进步。便向罗扇道:“你没哄大少爷吃些东西么?”
姐姐,伺候大少爷进食是你的工作好伐?!咱只是个做饭的啊做饭的!罗扇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吃倒是吃了,但是……”
“但是什么?”绿蕉有些紧张地问。
“但是很快又排泄出来了,”罗扇摸摸鼻子,“就在墙角里,姐姐们下午有的忙了。”
绿蕉作了个干呕的表情,百般痛苦地顿着脚。罗扇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绿蕉姐,大少爷这是怎么回事?生下来就这样么?”
绿蕉摇了摇头:“不是,听说是近两年才变成这样的,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也不清楚,老爷请遍了名医也治不好,成日疯疯癫癫的……唉!搞得谁也不愿来绿院伺候,生怕少爷发作了殃及己身,咱们这绿院也就渐渐不被人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