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怜和陈氏赶紧跑过去看,看见几个人躺在担架上,有大树兄弟,有其他村民,还有自己公爹。
她捏了捏拳头,蹲下去查探,见他双眼紧闭,额头上有一处擦伤,除此之外毫发无伤,但因为怕有内伤,她还是多问了一句:“有受伤吗?”
华秋收摇摇头,“这个不太确定,我们发现木头的时候,他们几个躺在山脚下呢。亏我们在山上找了一整晚,原来先自己下了山。”
“不过说来也奇怪,如果能自己下山,咋会昏迷?”
“真闹不明白,难不成是撑着一口气下了山,到了山脚累了就睡着了?”
虞怜伸手摸了摸公爹的额头,没发烧,就是人昏睡不醒,她让人赶紧跑去请大夫过来。
这时陈氏已经哭了起来,拿着帕子抹眼泪。
她一哭惹得其他几个年轻媳妇也哭了起来,大树媳妇三树媳妇绷着一根弦一晚上,好不容易等着自己男人了,人却昏着不省人事,一时间哭得撕心裂肺。
虞怜叹了口气,让几个年轻人帮着把人抬进院里,因为受伤昏迷的有四五个,就搁一块儿看大夫省得跑来跑去耽搁时间。
这时有人问:“华天曲呢找到没?”
其余人说:“没找到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那小子连累这么多人,等找到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说到华天曲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历经一晚上的辛苦,冒着被野兽叼走的危险,还是没找到人,这个孩子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赤脚大夫感觉自己很苦逼,睡着被捞起来看那个妇人也就罢了,这才回笼觉没睡上俩时辰,又被人急匆匆请来了。
他板着一张起床脸不太高兴,给几个昏迷的人把了脉,气得吹胡子瞪眼儿:“这几个都没事儿,你把我请来作甚?”
“是啊,我们山脚下把人给担回来,按理说如果睡着了,这会儿也该醒了?”
“应当是磕着头了,一点事都没有,你们给灌碗水,不出一个时辰必定就醒。”
大夫说完气冲冲走了,一院子的人面面相觑,虞怜反应快一点,让梅姨娘帮着去煮点水。
老爷没事梅姨娘也挺高兴的,至少家里能过安稳些,她高兴说:“水是现成的,早上起来就烧好了,你们洗洗手先吃点馒头吧,昨晚半夜二爷奶跟我们就在这儿做早饭了,怕你们下来饿着。”
有人摸摸肚子,“还真饿了,差点就没力气下山。”
“担惊受怕又要在山里头找人一晚上不饿才怪,都别说了,快去洗手吧。”
梅姨娘和几个妇人很快把水端过来,虞怜和陈氏互相配合,帮着把一碗水灌进去了,倒出来小半碗,陈氏拿帕子细细帮着相公擦干净了。
一院子人谁也没走,就在院子里吃早饭,喝的稀稀的粗粮粥,吃的却是白面馒头,有人吃得狼吞虎咽的,三两口就吃完一个馒头,但吃完后却不好意思再去拿了。
白面馒头多贵啊,咋好意思一直拿?
看着别人不要脸吃了好几个,还会甩过去一个白眼,叫人克制些,别瞎吃。
虞怜见了笑,“别客气,你们忙了一晚上,又帮我找到爹,吃点东西是应该的,这些东西也不全是我家出的,大家伙凑了粮食过来我家做的,你们尽管吃,吃饱为止。”
这样一说,这些汉子才敢敞开肚皮吃。
等他们吃完了小半个时辰也过去了,但这时还没有人醒过来,几个家属都有些焦躁。
村长也背着手走来走去,眉头皱得能夹起苍蝇,他寻思着这几个还没醒,但小孩也没找到,是不是该派几个吃完东西再往山上跑跑?
总归是村里的孩子,不能不明不白就落在山上,不见人影,没个交代。
他想完,跟几个年轻汉子一说,虽然上山找人是挺辛苦的,但白天比晚上好找一些,况且那是个孩子,几个人应了下来。
众人又安静下来等,就在这时,有人回头看,院子大门站了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脸上都是擦伤,衣服也破了,狼狈不堪,手上却攥着一朵样子怪异颜色血红的花。
他站在门口,一双黑眸直直往里头看,也不说话,就那样安静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那人愣了下,反应过来,气得大喊:“华天曲,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自己跑下山了?还不快进来说话?”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齐齐扭头看过去,就见少年抿着唇站着不动。
指着躺在地上那些大人给他看,“他们都是上山去找你的,昨晚上碰上野猪受了伤,到现在还昏迷着!”
少年脚步踉跄,站稳后,低着头看那几个躺着的人,眼睛泛了红,却一句话也没说,就那样站着。
村长和村民们看他没反应,也不说话,以为这孩子没良心,见着人家为了找他都受伤昏迷了,也不愧疚,当下就气得骂他。
“昨晚上为了找你,大半个村的人都没睡觉,我们这些人为了找你这个孩子,等的等找的着,横竖一个也睡不着,木头他们几个更是为了找你是,让一群野猪赶着了,现在还没醒过来,你说说你这个孩子咋这么没心没肺?”
“好歹给点反应,跟地上躺着的人说声对不起,人家听着也舒心一些,你不能这样没良心天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