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小男孩穿着合身的粉色t恤,上面印了一只可爱的翻肚皮小猫咪,头发扎成了一个小揪,上面别了个粉色发卡,他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美女姐姐,我是林砚的朋友,您只跟我说他在哪里就好,我去找他,你知道他不喜欢人很多的。”“小朋友,你叫什么?”女老师踌躇着问。今天的领养日和往常大不一样,来的家长全都身家豪华,搁往常见都见不到面,门口的车也跟开豪车展览似的,她谁都不敢得罪。“我叫徐尧。”小徐尧维持着笑脸。女老师蹲下来:“我也不知道小砚去哪里了,你可以去花园那边找找。”徐尧应了一声。小陆羁这时候还没有修炼成酷哥,很容易被挑衅,在女老师走远后,发出一声嗤笑:“你话这么多,怎么不知道他也不喜欢话多的。”这话倒是直戳心肺,不仅戳了小徐尧的,还有小段辞的。小徐尧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就跟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恼怒地哼了一声,重重地往母亲那边走去。陪伴徐尧来的是他妈,徐母长的非常年轻,看起来就跟二十几岁似的,右手提着爱马仕包。她正在跟段母交谈,任由小徐尧走过来,把她的爱马仕当菜篮子一通乱翻,翻出一面镜子,重新梳理自己头上的小揪揪。徐母问他:“你找到那个孩子了吗?”徐尧:“还没有。”徐母:“他叫什么?”徐尧:“林砚。”徐母惊诧:“这名字听起来不像女孩儿l啊。”徐尧更惊诧:“我没说他是女孩儿l啊。”徐母:“……”徐母沉思:“你让我带你来的时候不是说,想让我们家儿l女双全吗?不是你对人家一见钟情吗?”徐尧满不在乎:“他是男孩子,但是你可以当他是女儿l一样宠,不冲突,实在不行我当女儿l也行。”徐母一口气没上来,径直捂住心口:“。”她的速效救心丸呢。一旁的段母听了一会儿l,再看看自家儿l子,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不会他们说的,都是同一个小朋友吧?林砚只在队伍末尾停留了很短的一会儿l,就又找了个借口跑回了花园里。他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场合,也不太想被领养。林砚和院长爷爷的感情很深,也很难想象自己再去适应一个全然陌生的家庭,因此不像其余小孩们一样对此抱有期待。他跑回树下,捡起那本遗落在草坪上的童话书,抱在膝盖上看了一会儿l,当困意再度来袭,林砚揉了揉眼角,慢吞吞地往后缩到秋千与花圃的小夹角里,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林砚只觉得额头痒痒的,他下意识睁开眼睛,发觉面前蹲了个陌生男孩。小男孩比他高一点,一身黑的简约卫衣越发显得肤色冷白,眼瞳黑的幽深,凝视人的时候会无端令人感到阴郁。林砚睁开眼的时候,对方正收回为他拨开额前发丝的手。小林砚刚睡醒的时候很可爱,原本就雪白柔软的脸颊染上了困意的绯红,琥珀色的眼睛里含着朦胧的水汽,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狠狠捏一把脸蛋。幼年林砚看着眼前这位陌生哥哥,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好奇:“你是谁?”
“我叫谢无宴,”对方认真地回答,顿了顿后又道,“我比你大一点,你可以叫我哥哥。”他说话的语调很生涩,就像刚开始学说话那样,一顿一顿,但吐字发音不像寻常小孩那样连在一起,反而非常清晰。“刚刚你的头发掉下来了。”小谢无宴为自己打扰对方睡眠的举动做解释。林砚顺着他的话随手将自己散落的发丝又拨了回去,这时候他原先的睡意已经消散了,打量了眼前陌生的小男孩一眼:“你是怎么进来的?”小谢无宴没有说话。林砚等了一会儿l,神奇地领会了对方的意思,雪团子嘟了嘟嘴,还是妥协地加上了称呼:“好吧,哥哥,你是怎么进来的?”小谢无宴终于满足了,他小声说:“溜进来的。”溜进来的?小林砚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什么做,小孩儿l眼睛睁的滴溜溜圆,好奇地问:“溜进来做什么?”眼前年纪和他相差不大的哥哥踌躇着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在回答林砚的问题之前,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动静,侧过头:“是不是还困?我们换个地方,哥哥给你讲童话故事,好不好?”小谢无宴抬手指了指小朋友手边的童话书。林砚想了想,这块是他的地盘,他很熟悉,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带这位新认识的哥哥探索一番。小孩儿l伸出柔软的小手,牵住谢无宴,怕被院长爷爷发现地弯下腰,从一条直穿花圃的小路摸到了花坛最深处,有一处小小的废弃玩具车,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是他很喜欢来的地方。玩具车不大,林砚这个身高坐刚好,对于谢无宴这个身量来说就显得颇为拥挤,但成年后的不动声色已经体现在了幼年时期的谢无宴身上,他若无其事地将童话书摊在方向盘上,开始一字一顿地念给对方听。他念书的声音不能算连贯,毕竟这时候的谢无宴还处于被保姆绑架的应激自闭状态,有时候一天也不说一个字,直到他梦到那些未来的碎片。林砚这会儿l不知怎么的又睡不着了,他换了个坐姿,小男孩看了他一眼,从卫衣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剥开外面的糖纸,递到林砚的嘴边。林砚含着糖果,甜蜜的奶香味从口腔弥漫开来,小朋友眼神一亮,对这位陌生的哥哥好感度骤然上升。他听谢无宴又念了一会儿l,撑着自己圆圆的小脸,软软地问:“哥哥,你是跟前面那些大人一起来的吗?”谢无宴否认:“不是。”林砚直起身子:“你的家长不在这儿l吗?”谢无宴“嗯”了一声:“我自己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小林砚惊奇地张成了“o”型嘴:“哥哥的父母不会担心吗?”“不会。”小谢无宴冷酷地说,他选择性忽略此时自己的背包里那关机的手机,又转头问小林砚,“哥哥一直留下来陪你,好不好?”“好呀。”小林砚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声音也清亮起来,但随即他想到了什么,为难地皱起了包子似的小脸,“哥哥的父母不会同意的,没有人愿意留在这里。”“他们会同意的。”见过他的笑脸,小谢无宴本能地不想看到对方露出失落的情绪,他利落地从背包里摸出手机,开机,点开一个熟悉的电话。几乎是刚拨出,电话就被接通了。电话那头的谢父和谢母还不知道谢无宴一个人跑出来的事,他的事业正处于巅峰期,难免会忽略一些亲子关系,再加上平日里独生子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喜欢一个人待在房间,很少给他们回应,更别提主动联系他们了。这会儿l接到儿l子的电话,谢父还怪高兴的,声音也柔和了:“怎么了,小宴,想爸爸了?”谁知电话那头的谢无宴冷酷地通知:“爸,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想留在孤儿l院,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就来孤儿l院找我吧。”谢父:“……”谢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