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最近好象也很少回寝室,从上个月开始,他几乎都是很晚才回来,有时候也整夜不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其实并不是和我们同一级而不太愿意和我们交往,除了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几乎很难得见到他。他也很少主动和我们说话。
我点燃了一支烟,然后习惯性地推开窗户,趴在窗台上开始吸了起来。心情郁闷的时候,我总喜欢这样边抽烟边看窗外的景色。
冬季的校园似乎也和这冬天一样,显得格外的冷。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十月底了。南方这个时候还是比较暖和,可在这北方,却已下过了第一场雪。
这样寒冷的夜自然很少有人会出去,校园中一片寂静,不过几栋寝室楼却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喧闹之声。
我将视线放向远处,于是,那座古老的&ldo;钟楼&rdo;映入我的眼帘。黑暗中,只能隐约见到它的轮廓。这时我不由好奇起来,这&ldo;钟楼&rdo;上大钟似乎从来没有响过,当然,除了在我那次的噩梦里。
一想起那噩梦我心里就发毛,我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到了阅览室的窗户上,当然,看到得也只是一个很模糊的轮廓。
&ldo;梦里看到的那个恐怖的女人应该出现在那个地方吧,好象就是那扇窗子后面。&rdo;我心里默默地想着。&ldo;那个梦里出现的女人到底是野川雪还是张雪遥呢?呵呵,真傻,那不过是个梦,那女人谁都不是,只不过是我的梦而已。&rdo;想到这不由自己笑了起来,想这样的问题的确很傻。但是,很快我的笑容就僵硬在脸上了。
接着,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我身上的肌肉开始不停地抽搐,直打哆嗦。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我想两者都有。如果你也看到了从&ldo;钟楼&rdo;阅览室窗子里那一晃而过的微弱的光线时,我想你也会这样。
王思悦?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她,因为我出来的时候她还没有离开。可如果真是她,为什么不开灯?那一晃而过的光像是手电发出的。紧接着,我想起了那个恐怖的噩梦。
我丢下了手中的烟头,用力关上了窗户,拉下窗帘,躲在了窗帘的背后。是不是我看花眼了?平静了一会后,我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向阅览室的方向望去,同样一的幕又一次落入了眼帘,的确有光。会是谁在那里!
我一个箭步冲到寝室门前,抓起门被后的扫帚,一脚踩断了它的头部,提起那半截木棍飞一般地向外跑去。
part5
恐惧,让我愤怒!而这愤怒给了我力量。我飞快地跑完了从寝室到&ldo;钟楼&rdo;的这一段路,而一路上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给那个人致命的一击。然而当我进如&ldo;钟楼&rdo;之后,这种愤怒很快就被黑暗和寂静吞噬了。
过道里没有一盏亮着的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以及踏木制楼梯上所发出的&ldo;咯吱咯吱&rdo;的声音,就像是已凝结了千年的冰层,瞬间冻结了我那刚刚燃起的愤怒的火焰,将我又拖入了地狱般冰冷的深渊!
每走出一步,这该死的木地板都会发出声响,无论我的步子迈得多轻,却都无法避免发出这种声音。而此时此刻,黑暗的深处就似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随着这声响监视着我的每一个举动。
当我迈过最后一级台阶到阅览室所在的顶楼时,汗水已浸湿了内衣。六十多级台阶就似六百多级那样长,足足走了大概十五分钟。
累。除了恐惧这外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累。这六十多级台阶已消耗了我大半的体力。我慢慢坐在了底墒,靠着墙壁喘息。我需要恢复。
阅览室离我坐的地方近在咫尺,但我已没力气和勇气再走过去,我只能坐在那盯者阅览室大门上的毛玻璃,里面偶尔有道黄闪过,然后很快又变成了漆黑一片。
到底是谁在里面?我又一次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那个站在阅览室窗户里远远盯着我的似鬼一般的女人。我开始祈祷,我希望里面的人现在千万不要出来,至少在我恢复体力逃跑之前不要出来。
然而,阅览室里虽然没有动静,我却听到了楼下传来了木制地板所发出的&ldo;咯吱咯吱&rdo;的声响。
&ldo;咯吱咯吱&rdo;地板每响一声,我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会是谁?难道除了里面有人外,外面还有人?
地板所发出的声音逐渐接近,我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头探出楼梯的扶手悄悄往下看去,一道手电光正顺着楼梯慢慢往上移,一个黑黑的影子也跟着往上移‐‐一个女人的影子,那长长的头发的影子就像一把利剑插在我的心上。
&ldo;咯吱咯吱&rdo;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我跟着那声音的节奏开始移动自己的双脚,躲到了通往屋顶的楼梯上面。我希望我的步伐没有踩乱,没有被她听见。
&ldo;咯吱咯吱&rdo;,声音似乎已经到了我刚才坐着的地方,我又一次悄悄地探出头,于是我看到了那个女人。不,是两个女人。
我用力握紧了手上那半截木棍,然后跳下了楼梯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的脖子。
&ldo;啊&rdo;另一个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在手电的晃动下,我看到了她的脸‐‐王思悦,而另一个被我抓着脖子的却是胡晓莉。
&ldo;你们来这干什么?&rdo;我压低了声音问道,然后本能地回过头去看阅览室的门。我希望那门的隔音效果足够好,里面的人没有听到王思悦刚才的那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