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厨房里随便叫了一个厨子跟着去东胡王面前领赏了。“参见大汗,参见大王。”厨子乐呵呵地跪了下来,这种好事也能遇上,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这炖羊肉是你做的?”赫连城有些不相信。
“是,是小的做的。”
“可是在炖羊肉里加葱姜可是周人的做法,你如何会这样做?”
“哦,原来大汗的菜和和本王阏氏的弄错了,”东胡王此刻才知道为什么赫连城说这个菜味道特别,但是他突然又咦了一声,“阏氏,你的菜不是一直由那个晚奴做的吗?”
兹庙阏氏也疑惑,为什么上来领赏的不是楚向晚?她此刻不知是什么情况,于是就点点头没出声。
东胡王转而问那个厨子:“这道菜到底是谁做的?”
厨子看了东胡王的脸色也害怕了,于是跪下道:“回大王,是,是那个晚奴做的,只不过她说自己面貌丑陋怕吓着大汗,所以让我来领赏。”
“本汗的胆子有这么小,能被一个女奴的相貌吓到?”赫连城一听这话倒是来了兴趣,匈奴少有大周女子,现在有一个坐在这高台之上成了侧妃,还有一个却是厨娘且相貌丑陋,他倒是很想见一见这个无盐厨娘了。
“让晚奴上来。”东胡王吩咐道。
“晚奴,大王让你去。”刚刚来找她的人又来了。
“好。”眼见着是躲不过去了,楚向晚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跟着出去了。她把头压得很低,好像真是因为自己的丑样子才不敢抬头,她想,赫连城与她不过是数年前的一面,现在自己又满脸红斑,赫连城应该认不出她的。
“晚奴,难得大汗喜欢你的菜,领赏吧。”兹庙阏氏让身边的婢女把钱币放在了楚向晚的手中,好让她能尽快离开,她直觉楚向晚不愿意出现在今天的场合。
“没规矩,不知道谢恩吗?”看着楚向晚转身就要走,于是东胡王底下的侧妃训斥道。
楚向晚没办法,于是又回转过来磕头道:“谢大汗和大王赏。”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可是在哪听过呢?赫连城一时想不起来了。就在楚向晚再次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赫连城突然不受控制地叫住了她:“等等。”楚向晚的背影顿了一顿,默默地立在了原地。
“大汗这是?”东胡王也不解其意。
赫连城没有理他,只是继续盯着这个女奴,这背影也似曾相识,于是他问道:“转过身来,让本汗看看你的脸。”
楚向晚背上开始出汗了,这赫连城难道是看出了什么?怎么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平静,否则更容易叫人看出端倪。于是她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脸,眼睛一直望着地面。
现在场上的气氛很是奇怪,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大汗是怎么了,为什么对一个丑陋的大周女奴看了这么久,楚向晚的心漏跳了一拍,她不知道赫连城到底有没有认出她。
“东胡王,可否把这个女奴送给本汗?”赫连城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傻了眼,若是以前的楚向晚,赫连城要了去一点都不奇怪,可是现在这个?楚向晚身子也震了一下。
“大汗,本王没有听错吧?”东胡王很诧异,旁边的兹庙阏氏脸色却是不好看。东胡王继续说道:“之前那么些美女送您您都没肯要,怎么会要这么一个丑陋的女奴?”
“本汗很是喜欢她做的菜,不如东胡王开个价,本汗可以把她买下来。”这倒是奇了,一个匈奴的大汗居然喜欢大周的菜,还要花钱买人。
“大汗,这女奴难管教又丑陋,不如让她把烹饪之法交给您带来的人?”兹庙阏氏看见楚向晚求救的眼神,于是开口建议。
“怎么?那么多美人东胡王都能割爱,这一个小小的丑奴却不行?东胡王未免太小气。”赫连城也看见了楚向晚的眼神,于是故意激东胡王。
“大汗言重了,既然您喜欢,就把人带走吧。”东胡王就这么随便一指,就决定了楚向晚的命运。
赫连城满意地点点头,楚向晚却已经默默退下在想着应该找机会逃跑了。
晚上众人都喝了不少的酒,楚向晚却是异常地清醒,待晚宴结束东西都收拾好以后,她回到自己的帐篷,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往外走。她挑了一匹小红马,看着瘦小其实是一匹良驹,若说她这几年在匈奴得到了什么,那毫无疑问,就是学会了看马骑马。她翻身上马背,使劲抽了一下鞭子,马儿就撒开了腿跑起来。一路向南,她终于决定去找皇甫敬垚了。
可是,不过跑了一个时辰,就听见后面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楚向晚不想回头,一定是有人现她跑了,来抓她回去的,于是她又使劲抽了几下小红马,马儿吃痛,狂奔跑,可是身后的哒哒声却越来越近。突然,有一条鞭子绕住了楚向晚的腰,她一下子就被勾到了另外一匹马上,她看不见身后人是谁,只是拼命挣扎,颠簸地厉害,一个不稳她就要从马上摔下去,只是在快落地的一刻,她被人抓住了手臂,谁知楚向晚不顾危险,耍开了抓住她的手,身后的人没想到她如此大胆,一时松脱了手,楚向晚就这么在草地上滚了一路。
手和脚全部都擦伤了,可是楚向晚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丝毫没有停顿,现在她的脑子里就只想着能跑多远是多远。可是,身后之人一直如影随形,楚向晚只是跑了几步,就被人点住了穴道,站在那里不能动弹。有一只手从身后把她的身体贴紧,悄声在她耳边说:“皇贵妃,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暗夜里,这样一把男声让楚向晚不寒而栗,身后之人是赫连城,当初,他挟持她就是这样的姿势。楚向晚定了定神,尽量放平语气:“大汗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你抓错人了。”
“虽然你的脸······”赫连城转过楚向晚,抚上她的脸,此时两个人跑了不远的路程,都已经出汗,赫连城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她脸上红斑的颜色就染到了他的手上,继续擦了几下,赫连城哈哈笑了几声:“东胡王好女色,难怪你要变成这副丑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