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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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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塔兰 第二章(12)

他再度放声大笑,笑声出奇的尖锐,近乎歇斯底里。他往我的背重重拍了一下,使他手上的酒洒了一些出来。

“哈!说得好,林,我欣赏你,尽管我的称赞没什么公信力。”

他喝干杯中的酒,把酒杯往桌子重重一放,用手背擦拭他修剪到齐根的唇髭。看我面带疑惑,他把脸凑近我的脸,近到只隔几公分。

“我解释给你听。看看这四周,你算看看有多少人?”

“嗯,大概六十到八十。”

“八十个人。希腊人、德国人、意大利人、法国人、美国人。来自各地的游客。吃东西、喝酒、聊天、大笑。还有来自孟买的人,包括印度人、伊朗人、阿富汗人、*人、非洲人。但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有真正的权力、真正的天命、真正的dynamique(力量),可以掌控自己的处境、自己的时间、数千人的性命?我要告诉你,四个。这店里只有四个人很有力,其他人都像世界上大部分的人一样:无力、醉生梦死,anonyme(默默无闻)。卡拉回来后,这店有力的人士就会变成五个。卡拉,你所谓有趣的人,就是这样的人。小老弟,从你的表情看来,我知道你没听懂。这么说吧:卡拉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也可以是很可怕的敌人。判断别人拥有什么权力时,得从他们与你为友、为敌两方面的能耐来看。而在这城市,一旦卡拉成为你的敌人,那可怕或危险的程度无人能及。”

他盯着我的眼睛,在寻找一些东西,从一眼移到另一眼,又移回原位。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权力,对不对?真正的权力。让人大红大紫或死无葬身之地的权力。神秘莫测的权力,可怕至极又神秘莫测,可以活得毫无悔恨或遗憾的权力。林,你这辈子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你后悔的事?”

“有,我想我……”

“你当然有,我也有,后悔……我所做过的事……或没有做的事。但卡拉没有。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像其他人,这店里少数的其他人,拥有真正权力的原因。她的心肠和那些人一样,而你和我都没有那样的心肠。啊!对不起,我差不多醉了,我看到我的意大利朋友要走了。阿杰不会等太久,我得走了,得趁我还没完全醉倒前,去收我那微薄的佣金。”

他坐回椅子,两只柔软白皙的手抓住桌子,身体重重靠着桌边,猛地站起来。他没再说话,没看我一眼就走人。我看着他走向厨房,迈着老练酒鬼的步子左摇右晃、软趴趴地穿过桌子之间。他的运动外套背部因靠着椅背而皱得厉害,长裤的屁股部位垂着几道松垮的皱折。在还不是很了解他之前,在还不知道他靠着犯罪和激情,在孟买住了八年而没和任何人结怨、没向人借过一毛钱所代表的意义之前,我只把他当作是个逗趣但无可救药的酒鬼。这是很容易就会犯的错误,他的言行让人容易产生这种误解。

不管是哪个地方,黑市买卖的第一条规则,都是切勿让人看透你的心思。狄迪耶从这条规则演绎出:随时掌握别人对你的看法。破烂的衣服,纠结鬈曲的乱发,某些地方还留着前一晚睡觉的压痕,甚至他爱喝酒,把他塑造成一个软弱无能的酒鬼,而这其实是他刻意要营造的形象,他把那角色演得唯妙唯肖,像个职业演员。让人相信他无害且无助,因为真正的他其实正好相反。

但我没多少时间思量狄迪耶和他那些令人费解的高论,因为不久后卡拉就回来了,我和她几乎立刻就离开餐厅。我们沿着海堤走了好长的路才到她的小房子,海堤从印度门延伸到无线俱乐部饭店。那条路又长又宽,又冷清。在我们右手边,一排悬铃木后方,坐落着饭店和公寓。零星的灯光,映现了窗内的家居生活:一面墙上有尊雕塑,另一面墙上有个书架、一张套着木框的印度神祗海报,海报周边有花朵、袅袅上升的焚香,与街道齐平的窗户的一角,露出紧握祈祷的细长双手。 txt小说上传分享

项塔兰 第二章(13)

在我们左边是全球最大港湾的一部分,辽阔的漆黑海面上,百艘停泊船只的灯火星罗棋布。点点灯火后面的地平面上,近海的炼油厂高塔闪动着喷出的火光。天上不见月亮,已将近午夜,但气温仍然像午后一样炎热。*海涨潮时,偶尔会带来水花,越过高及腰部的石堤:那是从非洲海岸,乘着西蒙风*(*非洲、*半岛等沙漠地带的干热风。),一路盘旋过来的水汽。

我们缓缓而行。我不时抬头望天,繁星点点,缀在黑色的夜幕中。牢狱生涯意味着年复一年不见日升、日落或夜空,每天十六小时,从下午到早上,关在囚房里。监狱不是地狱,但里面也没有天堂。它自成一个世界,但和地狱一样糟。

“你善于倾听的本事,可能发挥得有点过头了,你知道吗?”

“什么?噢,抱歉,我在想事情。”我道歉,把思绪拉回眼前。“嘿,趁我还没忘记,这是乌拉交给我的钱。”

她收下那捆钞票,看都没看,塞进手提包里。

“你知道吗,真是奇怪。乌拉搭上莫德纳,好摆脱把她当奴隶一样控制的另一个人。从某方面来说,如今她又成为莫德纳的奴隶。但她爱他,因此,她很羞愧自己竟然骗他,偷藏起私房钱。”

“有些人就是需要这种主奴关系。”

“不只是有些人,”她回道,口气突然带着令人不解的悲痛,“你跟狄迪耶谈自由,而他问你做什么的自由时,你回答,可以说不的自由。虽然很怪,但我觉得,更重要的是说是的自由。”

“说到狄迪耶!”我轻松愉快地说,想改变话题,让她心情好一点,“我今晚等你时,和他聊了很久。”

“我想大部分都是狄迪耶在说。”她以猜测的口吻说。

“嗯,没错,是这样,但很有意思,我喜欢这样。我们第一次那样聊。”

“他跟你说了什么?”

“跟我说?”这话问得我觉得事有蹊跷,隐隐表示有些事是他不该说的。“他跟我大略介绍了利奥波德里某些人的背景。阿富汗人、伊朗人、席瓦军人——或任何其他的称呼——还有本地帮派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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