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大门缓缓关闭,齐国的三位大巫在馆舍门外盯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常之巫缓缓开口,“嵎谷,你刚刚可有探出一二?”
她喊的是琅槐巫的本名,三人本就是姐妹,私下聊天时仍是叫对方的名字。
“后屋确实有一个女子,而且并未受伤。那颛臾氏的小子太过机警,再多的我便感觉不到了。你呢桑菁,你探出什么了?”
被叫做桑菁的常之巫抚了抚腰间花草坠饰,“我也没探出什么,看来那个受伤的丫头,和救走她的红衣小子确实不在此处。以那丫头身上的伤,断然熬不过三个时辰,想来也活不到今日。”
她想了想,“可是为什么我们找不到她的尸首呢?”
“大概是让那红衣小子给带走了吧。”琅槐巫叹了口气,“那小子远远望去与这姬子昭确实有几分相像,可是三老作证姬子昭当时正在临淄城内……”
“罢了……”常之巫转了转头,看向淄川巫,“永汐,这几个孩子绝非等闲之辈,咱们这么做,会不会节外生枝?那三个人具有神力的人非比寻常,姬子昭那一番话也不像是在说谎,目前来看,这几人对咱们并无恶意,或许我们本没必要来这一趟。”
“姬子昭——”淄川巫一字一顿的念出这个名字,“我试探不出他的虚实,要么他真的一点术法都不懂,要么他才是这屋里最可怕的人。”
“大姐,咱们这么做真的对吗?”常之巫的声音有些许发颤,“已经过了百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经不起消磨。”淄川巫缓缓停住脚步,再次转头看了一眼馆舍,深深吐出一口气,“走吧,回去看看太公庙里那个东西,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她腰间的珠串闪了闪,又随着步伐被裙摆掩进黑暗里。
馆舍的正堂中多点了几盏油灯,亮堂了许多,驱散了刚刚那股压抑的气氛。
“一百二十岁?”嬴世惊讶的咂着嘴,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她们的声音确实挺老的,不过身量能保持成这样也真是了不起,可惜啊!没能看见面巾下的真容……”
“你想看百岁长者的容貌?东蒙山有的是。”风隐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而缙黎微微皱眉,“少主,三巫所说的那个女子……”
“嗯……咱们去看看。”
归婵还在照料北宫萦云,姬武听见敲门声,拉开道门缝垫着脚向院外张望了一番。
“那三个老太婆走了?”
“她们离开多时了。”姬桓推开门走了进去,“兄长怎知来的是三个长者?你们见过面?”
“只是打过照面罢了,主要还是这声音太有特点,令人入耳不忘。我救北宫姑娘的时候恰巧听到过。”
回想起这三个齐国大巫的声音,姬武还是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你到底是怎么和萦云姑娘见面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间馆舍的?还请兄长如实相告,切莫隐瞒。”
姬武失笑,叹了口气,“行行行,给你讲。”
原来当初姬武离开洛邑后,推算着这几人应是到了临淄,故此也专程来临淄找他们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