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的耐性基本被磨光了,他朝前走了几步,回头警告:“我数三声,走不走?”
林小松冲上去,抓着男人的手往他肚子上按,言辞激烈:“你摸摸他,你摸摸你孩子……”
“闹够了没有!”楚毅甩开了林小松,拎着他往车里塞,“先上车。”
林小松几乎歇斯底里,他蓬头垢面,眼眶里全红了,哭得像个不知世事的孩子。
楚毅扔给他纸抽,沉默许久,拿了张卡出来递过去:“拿着吧,里面有二十万,我前几天去银行存的。”
男人终是不忍心,抽了张纸给林小松擦眼泪,轻声哄道:“别哭了。”
林小松反而更加崩溃,捏着那张卡,哭得整个身体都在颤。
楚毅按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缱绻,像无数次深夜里的肌肤烙印:“松松,我就当这一回坏人,你走吧。”
林小松终于觉悟了,红着眼看着男人:“楚毅哥……”他还想说什么,但完全已经泣不成声。
最后一句话没说成,扔了卡,下车。过去的的一年半载,不过是上帝为他林小松精心编织的一场噩梦,他陶醉其中,忘乎身份。
《东邪西毒》里有一句台词:我曾经问过自己,你最爱的人是不是我?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多不情愿,也不要告诉我你最爱的人不是我。
这部九十年代的老电影,还是林小松陪着楚毅窝在客厅里看的,大段大段的空白之后,他们就在那沙发上翻云覆雨。
多么讽刺,男人想摆脱你,连谎言都吝惜说一句。
林小松捡起刚才滚落到地上的水果,嘴巴里一遍遍地念叨着那首熟稔的诗:“我是一千次死去永远朝着左睡的男人我是一千次死去永远朝着右睡的女人我是一千次葬礼开始后那来自远方的友情我是一千次葬礼的高潮时母亲喉头发颤的辅音…………”
拎着两袋水果,一路念到自己的出租屋,躺在床上,睁眼盯着天花板念。
念到喉头嘶哑,念到半夜困倦睡死过去。
第二天,林小松吃饱喝足,上班去了,没事人一样。
又过了几天,他向经理提出辞职,离开了这个叫北市的地方——传说中它纸醉金迷,是个名副其实的不夜城,传说中这里遍地生财,能赚到别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第18章
近来天气反常,雨时下时歇,始终阴沉沉的。
楚毅想起自己还有几件东西落在出租屋,下了夜班直接开车过去,爬上四楼,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