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桑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少年蹲在面前,把带木耳边的白棉袜褪下,动作小心翼翼的。
脚踝肿得跟鸽子蛋似的,雪白的皮肤上,像铺了一团艳丽的胭脂。
沈辞握住她脚踝,他骨节清瘦,蹭在皮肤上有种清凉的感觉。
路桑想,他是不是经常受伤,所以上药的动作才那么熟稔。
忽然有些心疼。
“怎么样,疼吗?”沈辞掀起眼皮,嗓音磁沉克制地问她。
路桑抿着唇,轻轻摇头,漆黑碎发下藏着皙白的耳朵尖,细看,微微发红。
沈辞给她上完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他站在小窗那,烟瘾犯了,细长的指尖夹着烟,打火机的盖子开开合合,发出金属的脆响。
路桑抬眼看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眸,像森林里的小鹿似的,有一瞬间,沈辞觉得她要开口说话了。
可路桑没有,她只是举起手机,把上面那行打好的字给他看:沈辞,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打架了。
沈辞轻哂了声,烟支在打火机上敲打了几下,最终没有点。
他背对着玻璃,长臂懒懒地支在窗台上,阳光在他长睫处拓下一层浅浅的阴翳,他啧了声,笑容有些轻佻散漫:
“小同学,你挺可以啊,这么快就开始管我了呀?”
路桑轻咬着唇,似乎有些难为情。
哎,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说不定还会惹他烦。
几秒后,传来沈辞略哑的嗓音:“从小就是这么打过来的,不揍别人就会被人揍,一时也改不了,但是我尽量吧。”
—
由于路桑的脚受伤了,午休只能待在教室,连午饭都是顾浅月打包好带过来的。
“桑桑,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顾浅月把一大袋东西放路桑课桌上。
路桑疑惑地解开盖子,食堂什么时候有这道菜品了?
“鳗鱼饭?!”顾浅月揭开另外两个食盒,“寿司?!”
路桑:……???
“哦,其实不是食堂的菜,我吃完饭,沈大佬给我的,让我带给你。”
顾浅月解释完,直接炫了好几块樱花寿司,沈辞买了两份。
“呜呜呜……也太好吃了吧。”
“而且这c家的鳗鱼饭老贵了,沈大佬真是大手笔。”
“桑桑,我就说沈大佬喜欢你吧,这也太明显了。”
得,顾浅月就这么被一份寿司收买了,每一句都在说沈辞的好话,全然忘了当初对沈辞的偏见。
路桑埋头吃饭,脸都快埋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