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
那块礁石。
方应理的头像也是一块石头。
巧合吧。他想。然后意识消失,他沉沉睡去。
再醒时,是被theta舔醒的,眼皮上又热又湿。眼睛还没睁开,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狗被放进来,就说明卧室门被打开了。
他猛地一睁眼,发现床边已经空了,毋庸置疑方应理已经离开,再一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半夜的回笼觉,一睡就睡过了头。
任喻眯了眯眼坐起身,谨慎地观察家中的细枝末节,西装外套上的胸针还在,电脑也还在沙发上充电,其他的似乎都各居其位,不过方应理细心地帮他带走了盛有套和昨天那些碎纸片的垃圾袋,狗粮和水也添过了。
挺礼貌的,但也就这么多了。没有什么离别kiss,手机上也没有发来早安的问好,更没有精心准备的早餐,没有睡过一次就想要或者想被负责任,没有黏黏糊糊,距离保持得刚刚好。
任喻套上睡衣刷完牙,从抽屉重新掏出望远镜支好的时候,还在想,他好像有点太满意这个人了。
但如果方应理不小心看到垃圾桶里撕得很碎的纸片,又恰好有闲情逸致地拼好它,发现上面记载着他几点出门,几点回家,几点健身洗澡,几点见了什么人,看了什么书,那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窗户对面的屋子里此刻没有人,方应理应该早已出门上班。任喻啃了一口刚刚从楼下买回来的玉米,打开追踪软件,发现方应理此时正在白杨路上,看移动速度大约是在开车。
又将胸针拆下来,将存储卡插进电脑。
记录的时间段很长,他拖动着听,拉到三分之一的位置,先听到张响和廖修明的对话,底噪不小,好在降噪处理后足以听得清,可惜的是交谈中二人故意模糊语意,更缺乏关键信息。再往后,好像就没录上什么重要内容,任喻将进度条往后大幅一拉,先是出现椅子被撞击在地板上摩擦出的声响,然后是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他先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是和方应理亲吻着往卧室走的时候,一路跌跌撞撞。
又一段白噪音,任喻等了一会,呻吟和撞击声带着散不去的潮湿与热度猝不及防跌入耳内,他的心脏重重跳动一下。
草。
昨晚自己的叫声是这样的吗?
不成调,软得像一滩烂李子。又酸又涩。
方应理倒是没在这段音频里留下太多,大多数时候只有非常隐约的沉重喘息。还有他问的那几句——
“第一次啊?”
“你还喜欢什么?”
“会叫吗?”